“世子,這人身手太差,那天跟着的人不是他。”
何立在一旁輕聲道。
陳墨站在高樓上,靜靜看着月光下褚紅買的那座兇宅。
“你說她買的房子,是之前鹽運使曾住過的?”
何立點點頭,“坊間傳聞前鹽運使因貪污被抓,可卑職查到吏部記載前鹽運使因回京複命被山匪撕票在東昌道上,随行文書及銀兩被洗劫一空。”
像是有了疑惑,陳墨喃喃道,“東昌道上…”
“好狂妄的山匪。”
褚紅帶着這幾天攢下的積蓄在二長街上四處走動,來回閑逛,看看有什麼合适的鋪子。
其他達官貴人住的地方她是不敢想,一來那裡競争激烈,二來要是那些書店掌櫃知道她賣的這麼便宜,覺得她故意壓低市價聯起手來對付她一個就不太好了。
二長街達官貴人雖少,可是附近書肆衆多,東邊還有一片桃花林緊接着一片山水,各個季節都會有書生在此吟詩作對。
這裡雖然不是熱鬧的城中心,可人流量還是多的,她先将第一家店安在這裡,等漸漸壯大之後再去想開分店的事。
路過一家酒樓時被他旁邊放置的牌子吸引了目光。
“老闆,你這房屋是要典賣的嗎?”
坐在搖椅上的中年人懶洋洋擡頭看了她一眼。
褚紅好奇的往裡面伸頭四處打量着什麼。
裡面有三個隔間看樣子上面還有二樓,東南開窗,屋檐半丈,空氣流通就算是到了雨季也不會太潮濕。
“老闆,這房屋多少銀錢?”
那人悠悠站起來,上下看了她一眼,“五百兩。”
褚紅皺眉,跑到門外看了看那牌匾又跑進來。
“可是門外寫的分明是二百兩,為何你要我五百兩?”
他擡起眼皮撇了一眼褚紅,“那是折扣之後的價格。”
“你一個女子不在家裡好好呆着,四處招搖做什麼?”
大路上走的又不止她一個女的,聽這語氣似乎對她女子身份頗為在意。
她微微低頭,臉上漫出一抹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又帶着幾分苦意,“我夫君重病在床,為了生計……”
那掌櫃審視着她,飽經滄桑的眼睛顯然是不太相信。
“既然如此,這鋪子我可以按折扣給你,就請你家夫郎來簽訂契約吧。”
“可他……”不等褚紅辯解完,掌櫃已經出門去了。
看着又躺在搖椅上的掌櫃,褚紅隻能離去。
她去哪找個男人來簽契約啊,要不算了吧,再看看其他有沒有合适的。
找了一路下來,也進去打聽了幾家,大多都是避着她女子的身份敷衍了事,甚至有的連話也不搭,看起來還是那家掌櫃口軟一些。
褚紅垂頭喪氣的躲在樹蔭下乘涼,不能這輩子就偷偷摸摸的隻做個小商販吧。
一本書突然掉在了她的面前,書裡的字迹整潔清晰,看着十分熟悉。
“驚擾姑娘了。”
一截修長的手指出現在褚紅眼前,輕輕将那本書撿起。
褚紅擡頭,書生那副溫潤如玉又帶着三分羞澀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
想必這人也認出來她就是當時賣書的人。
見褚紅直勾勾盯着他看,那人拱手行了一禮。
“韓行謙見過姑娘。”
“啊,見過見過。”褚紅也學他的樣子拱拱手。
這一舉動落在對面韓行謙的眼裡十分滑稽,忍不住輕笑一聲。
“淑女之禮,雙手疊于腰間微微屈膝即可。”
這個褚紅聽的明白,有模有樣朝他一拜。
“家裡太窮沒教過這些。”
“心明之人,就算沒有這些虛禮也無傷大雅。”
韓行謙倒不是很介意。
一介女子在外謀生已是不易,況且在那個時候還願意站出來為他講話,相比一些懂禮的小姐不知好了多少倍。
“你的字很好看,家裡原本也是落難的書香門第嗎?”
褚紅尴尬,她搖搖頭,“那不是我的字,隻是代為轉賣而已。”
韓行謙隻當她在謙虛,是他誇的有些直白了。
“他們後面有找你的麻煩嗎?”
意識到韓行謙說的是那幾個嚣張的富二代,褚紅想了一下,該不會昨天那個人就是他們派過來報複的吧,就因為拌了幾句嘴?
“沒有,我最近沒有出攤。”
褚紅沒有将昨天的事情說出來,反正人已經被陳墨帶走了,大概也不會再見到了。
韓行謙還以為是那些人背地裡找她的麻煩,迫使她換了新的地方。
“那就好,不如以後不要在二長街擺攤位了吧,可以去其他地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