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朝的覆滅不是從揚州開始的,可是物價一亂,民心就亂,哪個朝代能受得起百姓紛紛揭竿而起呢?
或許是私心,又或許是褚紅身上流着的是漢人的血,她并不想見證這個時代的消亡。
國都六遷,這證明他們從鮮卑人的手裡将政權奪回來五次,不是那種一擊而潰的蝼蟻,也有獨屬于自己的民族氣節,可是曆史長河悠悠,哪個朝代又能永存呢?
如果這真的是安朝覆滅的開始的話,她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将這個時間再延緩一些,這樣的話,像他們這樣的平民百姓也可以多過一些安樂的日子。
沒有人向往一個打打殺殺的戰場,和平的生活在盛世是每一個人的願望。
遠處突然傳來幾陣利箭的聲音,趙虎一把将褚紅從窗戶推進馬車裡,胳膊上瞬間被箭紮了對穿。
“敵襲!”
兩個字剛落下,夜空中就傳來了無數隻利箭,幾個人抽刀翻身下馬,護在馬車身邊,朝着四周的流箭亂砍着。
“先護送褚掌櫃往前走,我們幾個人留下。”
趙虎對着駕車的人說道,不等那人應好,一到利箭就射穿了他的脖子,馬兒也受了驚,往前瘋跑着。
褚紅在馬車裡摔了個跟頭,她趴在地上往車門處探手。
路有些不平,馬車裡颠簸不斷,眼看馬上就能碰到缰繩,剛攥在手裡被颠簸那一下又撒了手。
有一夥人馬正向着他們沖來,等趙虎看清為首那個身影後,滿臉高興。
“世子!我們在這裡!”
陳墨翻身,将後面一個追趕他的人一箭射穿,趙虎他們一擁而上,将後面幾個帶着弓箭的人全部抹了脖子。
“世子,褚掌櫃的馬剛剛受驚了。”
陳墨起身上馬,還沒走兩步,又一波馬蹄聲出現在這密林裡,剩下的幾個人立刻拉滿了警惕,紛紛上馬擋在陳墨的周圍。
“世子,你有沒有受傷?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刺客?”
夜色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趙虎卻能感覺到他身上流露出的寒意。
“在深山之中,有一處鹽礦,不知道是誰的人馬在那裡私自制鹽,把附近村子裡的人抓過去做苦力,舌頭都繳斷了,外面謠傳常年作怪的山匪也是他們。”
趙虎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和褚掌櫃說的一樣!”
那群人緊緊跟在他們後面,幾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這些人的目标主要是他,要是在這裡耗下去,說不定他們會準備将那鹽礦暗度陳倉,背地裡再反咬一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他們追的太趕了,我們兵分兩路,你們去找褚紅,馬上返回揚州,讓人去京都送信揚州派出府兵上山剿匪,再告訴何立帶幾個人混進去,看看這鹽礦幕後到底有沒有他們的一杯羹。”
趙虎有些擔心陳墨,“那世子你呢?”
陳墨沒有回他,勒緊了缰繩朝另一條路走過去。
那些人果然和趙虎他們紛紛錯開,直沖沖沖着陳墨跑去。
幾道冷箭從身後傳來,陳墨翻身下馬,一劍将身後追趕的幾匹馬揮去,馬兒吃痛,上面的人被紛紛甩了下來。
陳墨一個人和他們糾纏着,難免有些吃虧。
“陳墨!”
他擡頭便看到褚紅站在馬車上,一手拿着缰繩,一手朝他伸過來。
陳墨迅速将那幾個人逼退,握着褚紅的手上了馬車。
那幾人在後面跟着跑了兩步便作罷。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何立不可能告訴她的,肯定還有什麼别的原因。
“我的貨被扣了。”
果然,跟掉進錢眼裡一樣,貨能值幾個錢?
“沒有聽過東昌道山匪猖狂嗎?要錢不要命嗎?萬一他們把你先羞辱一番再殺掉怎麼辦?”
說話真難聽,怪不得天天被人追殺,全是一張嘴在得罪人吧。
“我雇的一個镖頭也被他們挾持了,比起貨物來說,我自然還是希望他能夠平安回來。”
也不知道現在武茂怎麼樣了,她,怕是無法按照約定到達指定地點了。
“你一介女子管這麼多做什麼?出門行镖要是這麼輕易就被山匪綁了,那他還做什麼生意?”
“就不能暫且吃一些啞巴虧,等我回去之後再慢慢商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