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女子學堂才剛剛開始,雖說還沒有受到什麼外界的壓力,可是萬一這個時候有人攪局,不讓她們再繼續讀書,那她們該有多傷心,就算事後可以彌補,但受到的恐吓和擔憂做不了假。”
隻是現在褚紅的女子學堂還不出名而已,等再開幾月,一些世家意識到并不是隻有請私塾老師才能讓自己的女兒識字,反而有更實惠的方法,肯定會惱羞成怒,會想盡辦法阻止她開門的。
“女子能認字,的确不是家家戶戶都能達到那樣的水平,可你單開一個平民學堂,到時候也會惹得一些世家不快,壓力是遲早的事情,隻是早晚而已。”
“不一樣的,如果我在的話,她們會安心一些的。”
褚紅又繼續問他,“沒有什麼其他方法了嗎?”
陳墨很是認真的點點頭,褚紅微微起身,她的眼睛閃了閃。
“你日夜祈禱那個人早一些病死,這份證據大白于天下,那樣就可以了。”
褚紅坐了回去,小聲嘟囔,“封建迷信不可取。”
其實,最保險的方法就是,抓一個要殺褚紅的人,好好折磨一頓問出上家就行了。
看着天邊的一輪彎月,褚紅突然想起了小丫頭。
也不知道金蘭怎麼樣了,有沒有吃飽飯,有沒有穿到冬天的衣服,是不是還會哭?
在夜色茫茫中,陳墨的耳朵動了動,“你猜這次來的人是來殺你的?還是來殺我的?”
褚紅立刻坐直了身子,朝着四處張望着,“有什麼好猜的,難道來殺你就會放過我嗎?還是說派來殺我的人會放過你?”
陳墨的眼睛微微低沉下來,“殺我的人不會留活口,但是來殺你的人可不一定。”
樹葉輕輕震了一下,陳墨拉過褚紅往一旁的草裡撲去,原先他們坐着的地方,已經紮滿了箭頭。
翻滾間陳墨重重的撞上了一塊石頭,褚紅撞在他的身上,倒是沒有傷到哪裡。
眼看那些人就要追過來,褚紅連忙将他攙起往樹林裡走去。
陳墨扶着一條胳膊,和褚紅一起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沒等他們走多遠,一道黑衣身影就跟了過來,陳墨将褚紅一把推開,自己一隻手抽劍和黑衣人對打着。
那人明顯是個女子,招招狠辣,毫不留情,用匕首将陳墨劈開之後,電光石火間朝着褚紅面門襲去。
眼看那亮着寒光的劍刃就要插到自己的脖子裡,在看清她的面容時,卻像是想到了什麼,猶豫了片刻。
褚紅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上,陳墨将她拉起來,朝着密林深處跑去,黑衣人跟了上去。
眼見前面就沒有路了,二人止住了腳步,看着下方黑漆漆的深淵,褚紅看一眼身邊的陳墨,他眉眼間的含義更重了,又看到了他受傷的那條胳膊。
“你猜對了,是來殺我的,如果我不跑的話,他們應該會放你走的。”
陳墨握緊了她的手,沒有回答。
那黑衣人緊跟其上,陳墨用劍挑開她的攻擊,二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陳墨明顯有一些占下風,身上被那個匕首連續劃開了許多口子,看得褚紅心驚肉跳的。
陳墨的嘴角溢出絲絲鮮血,此人身法利落,招招式式都往人的要害打,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刺客,褚紅這一次可是惹了一個大麻煩。
“好了!你不是要殺我嗎?你放他走,我就不跑了,另外還告訴你一個秘密。”
褚紅擋在陳墨的眼前,這一劫本來就是她的,沒有必要拖上陳墨。
那人像是來了興趣,将那把匕首在手裡轉了兩圈。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大義?實在是太虛僞了,你剛剛要是就被我殺掉,這個男人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說到底都是你害的他。”
語氣中像是有些玩味,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僞善的人。
“随便你怎麼說,我和他隻是剛好半路上遇見而已,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一個女子被大半夜追殺都會想要幫一幫的吧?”
那人輕輕笑了一聲,“這樣吧,我那個秘密感興趣,我不殺你了,你把你後面那個人推下去,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她偏要看看人性罪惡的時刻。
褚紅不由的雙手握緊,眼睛瞪着她,
“少在這裡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我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沒有那麼好騙。”
“我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種方式,是将朋友推下深淵,自己可以好好活着的。”
褚紅依舊站在陳墨的身前,隻能賭一把了,“你們要殺我不就是因為覺得鹽運使的證據在我手裡嗎?”
“實話告訴你,在我住進那座房子的第一天就在院子後面的那口井裡發現了那本折子,還有一些通敵賣國的證據,前面找不到,是因為你們太蠢了。”
“後面你們翻遍房子都找不到,而是我早就全部燒掉了,這些東西都在我的腦子裡,想要得到它,利用它。就要保證我能好好活着。”
她身後的陳墨,眼神逐漸沉重起來,看着褚紅的側臉也多了一絲戒備。
那黑衣人像是來了一些興趣,盯着她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