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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十八回 孔雀搖翎一嘯揚,十英戰明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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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紅蕊走後,英雄大宴上的賓客又将發生的一切抛在了腦後,絲毫不想那紅衣婦人所說的孔雀明王法駕中原一事,自顧自亂作一團,胡吹亂侃大吃大喝。秦無憂和李莫愁再也忍受不了這宴上的氣氛,便早早離席在陸家莊中找了一處偏僻的卧房,将窗簾拉死吹熄燈燭,擁抱在一起說起悄悄話來。另一邊黃蓉已經累的筋疲力盡,汗水浸透了衣衫,一頭秀發披散在身後,腹中疼痛難忍。卻苦于丈夫去渡口接大師傅不在身邊,隻得扶着洪淩波和陸無雙回到自己主卧,央淩波将女兒喚來陪伴自己 。

洪淩波看到她一向從容大方的黃姑姑捂着肚子蜷縮在床上渾身栗抖,咬着牙一語不發,脖項上被公孫紅蕊刺破的創口還在流着鮮血;不由覺得心中好似刀絞一般。故而她吩咐陸無雙獨自回房休息,自己留下照顧黃姑姑過夜,又拜托黃蓉的侍女去叫郭芙。陸無雙雖然心裡難受,洪淩波不在身邊自己難免要忍受一夜的寂寞,可她也知道此時黃蓉身體不爽,那孔雀明王又已進入了中原不知何時便會發難,大局為重哪能隻顧自己兒女情長?這才向洪淩波說道:“淩波姊姊好生照顧黃幫主吧,我會自己照料好自己的。”洪淩波見自己師妹如此懂事,也大為感動,柔聲說道:“無雙妹妹好生休息,待黃姑姑身體好轉以後我便帶着好吃的回去陪你。”說罷二人戀戀不舍依依惜别。

這些床上的黃蓉都看在眼裡,隻道淩波和這陸大小姐真是姊妹情深,總沒有往旁的想,還在心中為淩波身邊能有這麼一位好妹妹感到高興。洪淩波送别陸無雙後,跪到黃蓉身旁将她身上被汗水和血液沾染的衣服盡數褪去,找出一塊錦帕用清水洗淨,輕柔的為她擦拭身體,随後洪淩波裁下一條白色的綢緞,小心翼翼的包紮好黃蓉脖子上的傷口,這才用錦被将她裹住,又體貼的在她腹部旁邊放了一個裝着火炭的小銅爐。在洪淩波無微不至的照料下,黃蓉覺得下身稍微得勁了一些,這才舒展開她緊繃着的雙腿,放松的躺在了床上。此前洪淩波拜李莫愁為師時秦無憂雖然說過不能傳給她順逆九陰功,可後來李莫愁體内真氣亂撞危在旦夕,秦無憂為了讓洪淩波幫自己給李莫愁度氣療傷參悟“北冥神功”,不得已教了她一些順逆九陰功裡最淺顯的療傷法門。這時洪淩波為了照顧黃蓉,也沒想那麼多便施展了出來,将雙手放在黃蓉的小腹之上為她傳遞真氣。

黃蓉起先覺得洪淩波的手上傳來兩股暖流,将自己腹中凝結的那一團真氣悄悄化開,随後又迅速流竄,擴散至全身。黃蓉自有身孕以來已有數月未與郭靖行過夫妻之事,此時下腹一陣唐突感到無比的受用,眼波流轉面泛潮紅,忍不住張開嘴“啊喲”低吟了一聲。但随後她便突然覺得不對勁,心道:“淩波兩隻手上明明是一正一逆兩種真氣,皆是九陰真經上的法門,那正的倒還好說,必是師父傳授給她的;可那股逆流的真氣師父是決計不會的,這世上隻有一人逆練過九陰真經,難道她……”但随後黃蓉便打消了疑慮,心下暗自笑道:“淩波這孩子我從小看着她長大,從來沒有什麼壞心思,今日她一片好心将我服侍的如此周到,我何苦小人之心度她君子之腹。”于是便默不作聲隻是微閉雙眼,僵硬的身體終于漸漸放松了下來。

此時隻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随後就聽見一位少女嬌聲叫道:“娘,芙兒要進來了!”還未等黃蓉答話便聽房門一響,郭芙佩着公孫紅蕊送給她的淑女劍笑着闖進屋來。卻見黃蓉躺在床上隻蓋着一條錦被,酥白的手臂和渾圓的肩膀露在外面,汗如雨下面如桃花,洪淩波的雙手伸進錦被按在自己母親的身體上。郭芙不由“呀”的一聲尖叫伸手指着洪淩波喝道:“洪淩波你在對我娘做甚麼?你,你對姓陸的做那樣的勾當也就罷了,我娘她,她可是你姑姑!”洪淩波聽郭芙這麼說話,登時又惱又氣,小臉漲得通紅,顧不得黃蓉在身側厲聲罵道:“你這個下賤種子下流胚子,看什麼都像是不三不四。若不是因為你橫生事端不依不饒,引得那個公孫谷主差點翻臉打殺回來,我黃姑姑至于拖着懷孕的身子累成這般模樣嗎?給她更衣擦身度氣療傷,哪一樣不是該你這個女兒做的,我敬她愛她替你做了,反而換來你這般忖度我和你自己的母親,你到底是人不是?”但随即她便想起了身邊的黃姑姑,心道剛才自己一番話把黃姑姑也罵了進去,大為後悔,連忙跪在地上向黃蓉認錯。

黃蓉寵溺郭芙不假,但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知道剛才是郭芙有錯在先,故而也沉下臉來訓斥道:“芙兒你說的甚麼荒唐話,你淩波姐姐好意替你陪伴我,你怎能這麼說我們?”随後黃蓉歎了口氣說道:“你若有淩波一半的懂事,我和你爹爹該省下多少心。”郭芙聽了這話隻覺得眼前天昏地暗,嗚嗚哭了起來,流着淚說道:“好,陸無雙欺負我,李莫愁欺負我,洪淩波欺負我,現在就連娘也來欺負我,這個家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說罷郭芙手裡抱着那柄淑女劍,捂着臉跑了出去。洪淩波也深感後悔,覺得自己剛才說話說的太重,當着她母親的面傷了郭芙自尊,急忙起身想去追,卻被黃蓉拉住袖子,就聽黃蓉低聲說道:“芙兒這孩子也該長大一些了,總不能一直嬌慣着她,讓她多曆練曆練也算一件好事。”洪淩波聽黃蓉這樣講,又想自己若是去追郭芙,黃姑姑身邊沒人多有不便,想來這郭大小姐總是說的一套做的一套,未必就有膽量自己離家出走,待明日郭伯伯回來再去尋她道歉就是。于是洪淩波便又用了幾個時辰為黃蓉度引真氣,随後柔聲對黃蓉講道:“黃姑姑早些休息吧,我就睡在你身邊,晚上若有甚麼需要隻管叫我。”便和衣而卧與黃蓉熄燈睡去了。黃蓉有孕在身,晚上總要多次起夜,洪淩波給黃蓉接引攙扶,出去遞換夜壺等等瑣事不必細說。

翌日清晨,黃蓉早早的便起了床,感覺渾身好像散了架一般,但她作為與會的主盟,今日丈夫和大師父又要回來,自然不能貪睡。黃蓉悄悄爬出被窩,看了看身旁還在熟睡的洪淩波,想到她昨日不辭辛苦的照料自己,此刻不忍打擾她,又見淩波身上白衫單薄,恐怕她着了涼,便拾起自己的錦被蓋到她的身上,穿上裡衣襦裙輕輕掩上屋門,吩咐陸家莊的侍女扶她去洗漱用飯,随後喚她們叫郭芙來見她。可是那些侍女去到郭芙屋裡卻是空空如也,尋遍了陸家莊也未見到她的蹤迹,黃蓉這才提起心來,害怕女兒真的跑出陸家莊去。她武功低微卻最愛惹事,那孔雀明王還隐在暗處鷹視狼顧,若是被她碰到可就大事不妙,故而連忙去找魯有腳,讓他速派丐幫弟子出莊去尋郭芙。安排完這些事宜之後,黃蓉便換上桃紅色的正裝,臉上稍施粉黛,坐到正廳主座繼續主持英雄大宴。

很快外廳的賓客又陸陸續續坐得滿滿當當,李莫愁和秦無憂也又裝扮仔細混在其中自顧吃喝,隻等這最後兩日英雄盛會結束便可向黃蓉陳述原委,若能得到她幫助即可繼續去尋小龍女。就這樣到了日出三竿,突然莊門外銅鑼開道鞭炮齊鳴,與會的賓客皆都迎出門去,紛紛大聲叫道:“郭大俠回來了!”隻見在衆人簇擁之下,郭靖攙扶着一位盲眼老者顫顫巍巍的走進莊來。正是此前秦無憂在嘉興見過的柯鎮惡,小有一年未見,那柯鎮惡的須發更顯斑白,雙臂之上被秦無憂和歐陽鋒的兩條小蛇咬中的傷痕赫然醒目,幸得當初郭靖黃蓉全力救治,才未落得個那假“李莫愁”的下場。丘處機見柯鎮惡到場,想起二人當年的往事來,不由豪興大發,上來牽住柯鎮惡的雙手噙着熱淚叫道:“老哥哥,柯大俠!你比咱們最後相見時又老了許多,身體可還硬朗?”柯鎮惡也緊緊握住丘處機手腕顫聲說道:“多年不見,丘道長聲音還如當初煙雨樓時豪放,老瞎子真要自愧不如喽!”王處一,郝大通,孫不二,朱子柳等等也趕緊圍攏過來,跟柯鎮惡你一言我一語叙起往事。

這時洪淩波也早已醒了正坐在黃蓉身邊,見郭靖終于回來笑着攙扶起黃蓉便朝他走去。郭靖黃蓉二人伉俪情深,多日未見倍感思念,郭靖伸手将黃蓉抱在懷裡,見黃蓉脖子上系着白綢,心疼得不能自已,連忙問黃蓉自己不在時發生了什麼狀況。黃蓉見丈夫擔心自己心中高興,便笑着輕描淡寫的将假“李莫愁”和公孫紅蕊的事情告訴了郭靖,郭靖聽了十分後悔,心道:“該讓芙兒去接大師父的,幸得蓉兒有驚無險,若因我不在身邊使得她遭了毒手,我又怎好在世上獨活?”接着郭靖就見到了黃蓉身邊的洪淩波,樂得合不攏嘴,跑上前來抱住洪淩波的細腰,像抛小孩一樣将她抛到天上又接住,如是幾次之後才樂呵呵的将洪淩波放到地上,洪淩波羞紅着臉對郭靖撒嬌道:“郭伯伯,淩波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郭靖這才意識到曾經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已經長成了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頓覺自己所作不妥,趕緊将手從洪淩波身上拿開,柔聲問道:“淩波你怎麼也來了,七公他老人家身體可好嗎?”洪淩波聽到郭伯伯也問起自己爺爺,想到他早已仙逝内心十分酸楚,為了師父和師娘卻又隻能欺騙他們,隻得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爺爺身體硬朗的很,前幾日才幫百姓除掉了藏川五醜,現在不知在哪裡行俠仗義呢。”在場的衆位聽到這裡紛紛大笑起來,皆道:“怪不得這些日子那藏邊五醜沒有出來興風作浪,原來是被洪老幫主給除掉了!”一時間群情激動,氣氛也變得更為歡快。郭靖性情憨厚,對洪淩波所說所言深信不疑,大為高興。他身旁的黃蓉卻發現洪淩波每次在提起她爺爺時都是故作輕松,眉宇間卻透露着陰郁和愁苦,再加上前夜她替自己度氣時那詭異的逆練九陰真氣,内心對這個多年未見的孩子充滿了疑慮。隻是這些天她多受洪淩波照拂,能感受到淩波情真意切,隻道這孩子必然隐瞞了許多事情,卻始終未将其往壞處去想。

接着衆人依次落座,高談闊論大快朵頤,氣氛到達了一個頂點。丐幫幫主魯有腳手執酒杯站立起來說道:“敝幫的洪老幫主托他孫女帶來号令,蒙古大軍不日便要南下,要我丐幫幫衆各出死力抵禦外侮。當下天下英雄并至于此,咱們須得商議一個良策方能驅走鞑虜,使其不敢再犯我大宋江山。”此話一出,外廳之人俱都響應,你一言我一語,皆有贊同之意。隻聽丘處機朗聲道:“鳥無頭不飛,蛇無頭不行。當下咱們須得選出一位德高望重,人人賓服的盟主來,方能号令群雄,共抗外敵。”群豪聽到皆高聲附和有理,又想丘處機乃是全真七子中武功第一,文武雙全名滿江湖,由他做這武林盟主便再合适不過。便有人叫道:“由丘道長領頭就是了!”“不用推舉旁人了!”

丘處機高聲笑道:“貧道哪裡有資格當這武林盟主呢?當下武林之中,首推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先師早已逝去多年;東邪行為乖僻,自行其是從不為他人着想,實為我所不取;西毒作惡多端自不必說;南帝寬厚仁和,原能造福一方,可卻為一己恩怨遁世隐居,實在算不得大仁大勇之輩。唯有北丐洪七公洪老幫主終年行俠仗義,教吾輩佩服的五體投地,當稱得上武林第一人。此次英雄盛會又是得他号令召開,這武林盟主之位自然非他莫屬!”此話有理有據,洪七公又是俠名在外的泰山北鬥,真是衆望所歸,群雄盡皆高聲喝彩,再無異議。

秦無憂在角落悄聲喚來“雷矮子”,在他耳邊吩咐了幾聲便又坐下不語。李莫愁點了一下無憂額頭樂道:“無憂妹妹又有甚麼鬼主意了?”秦無憂嬌笑道:“莫愁姊姊隻管看着就是!”隻見那雷猛突然跳上桌子大聲叫道:“洪七公自然做得武林盟主,可他老人家出了名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若遇到大事卻恰好無法向他請示該當如何?”群雄盡都面面相觑道:“說得有理。”雷猛又說道:“不如咱們便推舉一位副盟主,待七公遊曆四方時便由她代掌武林事物,大夥兒要對她唯命是從!”此話一出,群雄紛紛稱好,便東一嘴西一嘴的叫了起來:“郭靖郭大俠适合!”“魯有腳魯幫主最好!”“長春子丘道長!”甚至連“柯鎮惡柯大俠”都在其中。卻聽那雷猛又朗聲喝道:“諸位推舉的均都有理,可依雷某之見,卻是丐幫前幫主黃蓉最為合适,她精明強幹滿腹經綸,又是洪老幫主弟子,此時剛卸下丐幫職務正可當這武林副盟主!”群雄一聽均都喝彩,也沒有了異議,紛紛叫道:“黃幫主!”“黃幫主!”“黃幫主!”

其實這也正合了黃蓉心意,她從一開始操辦這英雄大宴之時便有意讓自己或者丈夫坐這武林盟主的交椅,方才正苦于如何開口,沒料到雷猛居然推舉了自己。她知道這雷猛是那苗疆小毒物的人,那小毒物為人狠毒,若未得她授意雷猛決計不敢随便開口,可這雷猛早在開宴第一天便到場,從未離開過陸家莊,又怎能得到小毒物的指令呢?莫非……想到這裡黃蓉脊背一涼:莫非那小毒物就在附近,甚至已經混進了這英雄盛會之中!想到這裡黃蓉眼神變得機警又淩厲,一刻不瞬的掃視着廳外的群雄,生怕看到那個身穿紫衣的影子。可卻始終沒有看到任何異樣,這才惴惴不安的喝了口茶水,故作鎮定打算先當上這副盟主再說。

同樣不解的還有廳外的李莫愁,她輕聲問無憂道:“剛才姐姐還以為無憂妹妹會讓雷猛将你自己的名字提出來呢,沒想到竟推舉了那黃蓉,我實在不懂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秦無憂嬌笑道:“莫愁姊姊,你家妹子看上去像個蠢貨嗎?”李莫愁連忙說道:“哪能呢,無憂妹妹在姐姐心裡是天底下最為聰明的姑娘!”秦無憂樂道:“既然如此,我怎能看不出方才丘處機提那武林盟主早就是黃蓉一手安排好的?之所以讓七公擔任就是看準了七公不愛管事,最後大權還不是落在黃蓉手裡?若此時我讓雷猛出來搗亂報出你我的名字,滿莊的武林正道哪一個能讓咱倆當那武林盟主?打草驚蛇不說,那孔雀明王千方百計想出來引火燒身的計策倒讓我自己給自己用上,我可真是天下第一的大蠢貨了!”随後秦無憂瞥了一眼黃蓉得意一笑:“所以我不妨順勢送黃蓉一件大禮,也讓她欠咱們一個人情,到時候她縱使不想幫你我尋找龍兒也不得不幫了!”聽到這裡,李莫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無憂妹妹心思竟如此精細缜密,難怪她能憑一己之力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苗疆聖女。

陸家莊的天下英雄此刻歡天喜地,正要恭賀黃蓉成為中原武林的副盟主,卻不料莊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一位樵夫打扮的高大漢子捂着胸口飛入大廳,正摔在郭靖黃蓉面前。黃蓉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查看,立馬認出那是南帝座下漁樵耕讀四大弟子中的樵子,他胸口衣服破爛,正中央有一個血紅的掌印,陷入皮膚數寸,此外再無傷痕。但當黃蓉試探那樵子脈搏之時,卻被吓得坐倒在地。原來她精通醫術,隻在一瞬之間便發現那樵子全身上下的骨骼脈絡已經被齊齊震碎,再無生還的希望。在場之人聽黃蓉一講俱都大驚失色,心道這樵子在漁樵耕讀之中雖然排名第二,武功卻是四人中的魁首,得一燈大師親傳練得一身橫練功夫,縱使天下五絕也絕無可能僅憑一掌便震碎他全身經脈,是何人能有如此功力?就在這時地上的樵子雙目圓瞪,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了一個名字:“孔,孔,孔雀明王!”接着便吐血三升斃命衆人面前。

話音未落,陸家莊外就響起了吹吹打打之聲,用的都是藏地番僧的樂器,随後就見十幾名身穿白袍的美貌帶發女尼列隊走進陸家莊。她們手中拿着金钹,銅鑼,号角,牛皮鼓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奇妙樂器,口中默誦着咒語,門口的家丁四散奔逃,好似見了鬼一般高呼救命,可随即門外就飛進十幾粒金珠,打在那些個家丁們的身上,家丁應聲而倒,死屍躺了一地。那些白袍女尼好似排演好一般分立在外廳兩側,單膝跪地繼續吹打手中的樂器,就見十六名身高過丈膀闊三庭的蒙古壯漢肩上扛着一頂純金鑄造的巨大蓮花座從女尼讓出的中間道路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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