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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靈蛇外傳之八寶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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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師父将公孫紅蕊喚至草廬,倒上兩杯陳年的佳釀與她對飲。公孫紅蕊常陪師父飲酒便也未有多想,二人開懷暢飲相談甚歡。突然師父卻說了一句:“乖徒兒,你現在武藝大成,師父已經沒有甚麼可教你的了,再在山上陪我幾日便下山去罷。”公孫紅蕊聽得此言兩行熱淚瞬間湧出眼眶,低聲哭道:“師父這是在趕我走嗎?”師父拿起一塊手絹輕輕揩了揩紅蕊的臉龐笑着說道:“師父又怎麼舍得徒兒呢,隻是你正當最好的年華,切莫為了我這糟老頭子耽誤了。”紅蕊搖頭道:“我不走,我要侍奉師父一生一世,給您老人家養老送終。”師父輕輕撫摸紅蕊額頭說道:“徒兒,大丈夫心懷天下,哪能隻想着甚麼養老送終這樣的小事呢?為師隻願你早日找到親娘,替我多行俠事善事,方能不負我這些年對你的栽培。”公孫紅蕊又何嘗不想念自己的母親,可師父對自己有再造之恩,這份恩情又怎能輕易割舍。

師父見紅蕊猶豫不決,伸手拉住她的腕子說道:“徒兒,随為師來。”公孫紅蕊跟着師父來到草廬後她學藝七年也未曾進過的一間屋中。屋子正中擺放着一柄光華奪目的寶槍。那寶槍長有一丈零八寸,槍頭如龍首,槍尖如龍舌,槍杆披龍鱗,槍鑚似龍尾,周身嵌着八顆珍奇的寶石,騰蛟起鳳紫電青光。絕情谷中秘藏衆多,公孫紅蕊自小見慣了神兵利器,但與這把寶槍比起來真好似破銅爛鐵一般。師父見紅蕊盯着這寶槍雙眸放光,樂呵呵得對她說道:“徒兒,你可知這條寶槍的來曆?”公孫紅蕊搖頭道:“徒兒不知,請師父示下。”師父手撫長髯,将他自己和那寶槍的身世娓娓道來。

當初西楚霸王項羽目生重瞳,帶領江東八百子弟兵,戰無不克攻無不取。可惜鴻門宴上被項伯樊哙保走劉邦,楚漢争雄失機大敗,十面埋伏自刎烏江。霸王屍首被五人分割,八百子弟兵中隻有一位周姓少年僥幸存活,拼死偷走了霸王的長槍甲胄。為避劉邦追殺,這位少年與妻子避世隐居,再不問世事。這少年得霸王真傳,為報霸王知遇之恩不使他槍法絕世,便立下規矩周家子嗣一脈單傳,世世将這霸王槍法延續下去。但後來周家一代先祖經曆五胡亂華,親眼目睹千裡焦土生靈塗炭,終于忍不住再度出山,将霸王的槍法傳給忠義之人,保中華大好河山。

其後隋唐的伍雲召,薛仁貴,李存孝武藝皆得周家傳授建功報國。時至宋代,霸王槍法則傳給了楊家六郎楊延昭,呼家将呼延贊,曾頭市史文恭,玉麒麟盧俊義,豹子頭林沖。而周家最後一任弟子便是鼎鼎大名的嶽飛嶽鵬舉。其後嶽飛遭奸臣陷害命喪風波亭,周家先祖也一度心灰意冷重又結廬高山不問世事,直到這蒼髯老者下山雲遊遇到了公孫紅蕊這霸王槍法才再度得傳。

聽師父講完公孫紅蕊目瞪口呆愣在當場,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有幸成為楊六郎和嶽飛的同門。師父朗聲大笑伸手接過那條寶槍遞給紅蕊說道:“當年霸王的甲胄早已風化成灰,但這柄寶槍風采卻更勝往昔。此槍名為‘八寶陀龍’,但凡用過這柄槍的皆是人中英豪,今日為師便将它贈與徒兒,但望徒兒好生使用莫要使它蒙塵。”公孫紅蕊受寵若驚,怯生生的伸手将那寶槍接過輕挽了一個槍花,紅纓之下兩枚鐵球震顫激蕩聲如龍吟,大有吞吐天地的氣勢。紅蕊愛不釋手,心中頓時明白了師父的心意,跪在地上給師父叩首三下淚如泉湧。師父見自己多年的愛徒終于成材,又想到馬上便要與徒兒分别,心中既是欣慰又有不舍,不由轉過頭去,幾滴老淚也緩緩從臉上流下。

之後紅蕊又在山上陪師父幾日,便收拾好行裝準備下山。臨行前夜紅蕊最後陪師父下了一盤棋,師徒二人又做了一桌酒菜通宵達旦酩汀大醉。次日二人酒醒之後師父最後囑咐公孫紅蕊一件事情:“乖徒兒,為師有一位不肖子,他自幼貪玩,不肯随為師習練槍法。後來私自跑下山去,竟跟那王喆小兒闖下了一番名堂。隻是他小孩心性沒有城府,為師擔心他遭人欺騙陷害,若是徒兒日後見到我那孩兒,還請徒兒多方關照。”公孫紅蕊作揖道:“既是師父所托徒兒自然盡心盡力,卻不知這位世兄叫做甚麼?”師父微微笑道:“為師這不肖子在江湖之上卻也得了個‘老頑童’的诨号,姓周名作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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