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擁吻了許久,誰知秦無憂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了起來,李莫愁忍不住噗嗤一聲捧腹大笑。秦無憂羞答答說道:“媳婦兒莫要取笑我!”李莫愁彎腰攬起無憂樂道:“這古墓中應該還有龍兒存的玉蜂漿,娘子先湊合着吃些,明日我再出去給你采買一些吃食。”秦無憂攥住李莫愁的手說道:“我不餓,你莫要離開我。”李莫愁歎口氣說道:“你我總不能餓着肚子成親罷……”秦無憂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兒說道:“這是我煉的蒙汗藥,晚上你兌在水裡給我喝下,趁我睡着的時候再去。”李莫愁笑着接過瓷瓶點了點頭,抱着無憂走出石棺進入古墓。
李莫愁攜秦無憂進到古幕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師父的石棺,一瞬間悲從中來,恭恭敬敬跪倒在地,對着石棺誠懇地說道:“師父,我帶着新娘子來看你了,這便是你一直想見的無憂啊……”秦無憂聽得李莫愁如此說,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也露出了莊嚴肅穆的神色,靜靜聽着李莫愁向師父含淚訴說這兩年的經過。待得李莫愁講完,又給師父行了一禮,這才又抱起無憂一起走回她自己的墓室。
李莫愁央無憂攬住自己脖子,一隻手托着她另一隻手拿起一隻拂塵飛速将石床打掃幹淨,又在上面鋪了一條軟褥,将無憂輕輕放置在自己的石床上。她笑着說道:“娘子先自己待會兒,等姐姐換衣服。”秦無憂道:“媳婦兒可要快些回來。”李莫愁笑着抓起秦無憂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說道:“我身上帶着娘子的子蠱,娘子還有甚麼不放心的。”秦無憂點頭答應,李莫愁便抓起包袱匆匆離去了。秦無憂解下蒙住眼睛的白布,好奇地打量着李莫愁的墓室,隻見其中除了身下的石床,還有一張石桌,兩個石椅。桌上擺放着筆墨紙硯和各式各樣的書籍,李莫愁親手謄寫的書畫工工整整挂在墓室的四壁。其中最為顯眼的一幅自然是李莫愁最喜愛的《雁丘詞》,這幅詞筆力遒勁龍飛鳳舞,旁邊畫着兩隻雙飛的眷鳥,顯然是當初與陸展元熱戀之時所作。秦無憂雖然知道現在李莫愁心中除了自己再無旁人,可還是十分不是滋味,不自覺湧出一絲醋意。
這時李莫愁手中提着一個紅漆描金的木箱,赤着白嫩的雙足,身披一件素白的衣裳匆匆趕回,露出裡面嶄新的大紅色肚兜,下身也換了件赤紅的錦褲,在這暗無天日的古墓中顯得分外喜慶鮮豔。她見秦無憂正盯着牆上那幅字畫呆呆愣神,瞬間便心知肚明,上前将那《雁丘詞》一把扯下說道:“娘子莫要多心,一會兒我便将它撕了當柴火燒。”話音未落已然将那字畫撕做了碎片。秦無憂嬌笑道:“果然我甚麼小心思也瞞不過媳婦兒。”李莫愁笑了笑打開手中的木箱幽幽說道:“這裡面本是祖師婆婆的嫁妝,可她終是沒嫁成,現在看卻是便宜了你我。”秦無憂和李莫愁一齊往箱子裡看去,隻見最上方是一套大紅色的被褥,上面用彩絲繡着一對纏綿在一起的鴛鴦;被褥下方便是林朝英的霞帔,乃是用最上等的料子織成,用金線繡着展翅高飛的鳳凰,幾十年過去一如往昔那般燦爛。還有一頂純金打造的鳳冠更是流光溢彩絢爛奪目。
秦無憂看着這些個物什黯然說道:“這鳳冠霞帔一看便用盡了心血,當初你家祖師婆婆恐怕無數次試穿,誰承想……”李莫愁咬牙切齒恨恨說道:“還不是怪王重陽那老家夥裝腔作勢,誤了祖師婆婆一生,無怪師父從小教我世上男子多是負心薄情之人。”說着說着李莫愁凝視着無憂動情地說道:“若不是當初娘子闖進陸家婚宴,恐怕我已重蹈祖師婆婆覆轍,變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秦無憂連忙說道:“莫愁姊姊,明日便是你我大喜的日子,快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李莫愁強作笑意,将那霞帔取出交到秦無憂手中,柔聲說道:“娘子先試一試這嫁衣合不合身,若不合适我今晚給你改一改。”秦無憂接過嫁衣穿在身上,真是雍容華貴美豔非凡,可那衣服顯然比無憂大了一圈。秦無憂在李莫愁的攙扶下轉了兩轉說道:“這衣服對我來說還嫌太大了,我看莫愁姊姊穿卻是正好合身。”說着秦無憂脫下嫁衣央李莫愁試穿,果然好似量身定做一般。秦無憂拍着手笑得合不攏嘴,目不轉睛盯着李莫愁。
李莫愁還是平生第一次穿嫁衣,興沖沖對着銅鏡左看右看,臉上洋溢着滿滿的幸福。緊接着她回過頭對秦無憂說道:“可,可這隻有一件嫁衣,無憂妹妹穿甚麼?”秦無憂垂着頭歎了口氣:“看來我沒有穿嫁衣的命,隻要媳婦兒開心,我便開心,姊姊不必想那麼許多。”李莫愁聽罷将嫁衣脫下擺到一旁,望着無憂眼眸說道:“光我一人穿着有甚麼意思,你不穿我也不穿。”随後秦無憂又百般推讓,李莫愁卻怎麼也不肯,最後隻能暫時擱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