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過了三天,何念識在屋内閉門練功誰也不見,函谷八友以為她在準備對付馮問樞也沒多作叨擾,每日隻将飯菜做得了置于她的房門外。這日石清露慌慌張張前來叩門道:“小師叔不好了,馮問樞已經踏入山谷,馬上就要殺進來了!”何念識這才将門打開,冷着臉随石清露來到正廳,端坐在主位之上讓“戲迷”李傀儡給她看上茶,便兀自品茶一言不發。
這時薛慕華顫顫巍巍跑進來喊道:“小師叔,馮問樞已經到了,你快去對付她罷!”何念識卻像什麼也沒聽到一般撇了撇杯中的茶葉,将熱乎乎的茶水送進自己口中。後來不管函谷八友怎麼遊說請求,何念識就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石清露這才意識到自己打錯了如意算盤。
“薛慕華,你給姑奶奶滾出來!”
一聲婉似銀鈴卻又中氣十足的女聲從廳外傳來,吓得八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眼見請不動何念識,也隻得硬着頭皮出門去會鬥馮問樞。
薛慕華戰戰兢兢走到馮問樞身前一躬至地,讨饒道:“此前是小老兒不識前輩威名,綽号沖了前輩的避諱,實乃無心之舉,從此薛慕華再也不敢叫“閻王敵”,還望前輩大人大量饒過我一次罷!”馮問樞冷笑道:“你“閻王敵”的名号此時江湖上都已傳遍了,若是饒了你,豈不辱沒了姑奶奶我‘閻王叫人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的名聲!”
話音未落一股罡氣便向薛慕華襲來,薛慕華急忙閃身躲避,可稍微遲了一些被擊中右肩,身子向後翻了幾個滾跌倒在地上。剩下七人見此情形,一個個便也沒了顧忌,全力攻向馮問樞。石清露,馮阿三等人甚至用上了事先布置好的機關傀儡,毒花粉等等。可這在馮問樞面前何異于班門弄斧。雖是以一敵八,函谷八友不過幾合便一個個敗下陣來,被打得落花流水躺倒一地。再看馮問樞氣不長出面不更色,好像是老叟教訓幾個頑童一般。她俏臉一沉,擡手便要取八人性命。
卻聽石清露喊道:“且慢!聽說前輩是天山童姥的高徒,我們祖師無崖子曾與童姥有姐弟之誼,看在這層關系上求你放過我們一馬罷!”馮問樞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姑奶奶我殺得就是那老東西的徒子徒孫!”接着她大聲道:“莫說是你們,便是無崖子那老匹夫在這,姑奶奶都不懼!”
“你好大的膽子!”
馮問樞話剛說完,便聽見廳内傳來一聲怒吼。随後一個身穿苗衣的身影倏忽間便來到了馮問樞面前。馮問樞黛眉微蹙:“淩波微步,這人甚麼來頭!”就見何念識不屑的嫌棄道:“八個人都打不過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你們年紀都活在狗身上了啊!”馮問樞怒道:“你說甚麼!”何念識冷冷道:“我剛才所說你聽不見嗎,天山童姥的徒弟是個聾子?”眼見馮問樞氣得青筋暴起,牙齒都快咬出血來,何念識卻不慌不忙說道:“莫說我師父他老人家,今日我便要教教你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然後呢,然後呢!”正到關鍵之處,衆人聽得入迷,一個個急不可耐眼巴巴看着馮靈素。
“然後念識跟姥子誰也不服誰,動起手來打了兩百多個回合也沒有分出勝負!”
不知何時馮問樞已然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衆人身邊,吓得大家紛紛打了個冷戰。馮靈素也微微一驚,起身走到馮問樞身邊雙膝跪倒在她的身前。馮問樞笑眯眯愛撫了一下女兒的頭發将她扶起,拉着馮靈素坐到那“長椅”正中說道:“怎麼,你們愛聽姥子年輕時和念識的故事?”秦無憂乖巧的點了點頭說道:“就連我之前也不知道祖奶奶與祖師婆婆有如此精彩的經曆,祖奶奶快跟我們講講後來你們是怎麼去到中土,又是怎麼在一起的!”
馮問樞慈祥一笑,就像是一位耄耋老者回憶自己青蔥歲月一般悠悠說道:“這些姥子稍後再跟你們講,我先跟你們說一說姥姥和無崖子,李秋水之間的故事。”說着輕輕瞥了一下李莫愁:“這故事跟她也有莫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