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清低下了頭,單薄的身影在冷風中更顯弱柳扶風,“我認。”
沈道安下意識看向沈栀清,滿眼都是擔憂不解。
如果平時,沈栀清胡鬧一點也就算了,可如今在萬俟晟的面前,怎麼能胡鬧亂說呢?
栀清到底在想什麼?
若栀清真的留在了宮中,沈家就再也沒有辦法給他提供任何的庇護了。
“哈哈哈……”
萬俟晟笑了兩聲,胸口明顯抖動,額前的碎發在窮奇面具上留下了斑駁的影子,“孤就喜歡你這一點。”
“做錯了事情自然是要罰的,不過不着急,先看表演吧。”
萬俟晟的視線落到了他的身後,沈栀清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他緩緩轉過身子,從這個可以看到整個鬥獸場的全貌。
當初萬俟晟建這個鬥獸場花了不少銀子,進言反對他的大臣一個也沒有活下來,全部“獻祭”給了這個鬥獸場。
除了真金白銀,這個鬥獸場是用鮮血堆砌而成的,這裡每一塊磚都被血液浸透過,所以會飄散出濃重的血腥味。
萬俟晟最近使用鬥獸場的次數并不多,但是如若遇上兩國開展,那些俘虜就是萬俟晟最好的玩具。
閘門打開,沈栀清看到一個單薄的身影被推到了鬥獸場内。
親兵推得很是用力,男子踉跄着跌倒在了地上。
男子緩慢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冷風吹動他面頰兩側的頭發,沈栀清這才看清楚男子的面容。
他找了虞向晚兩天,沒想到虞向晚到了萬俟晟的手中,還被送到了這鬥獸場中。
沈栀清還沒有從錯愕中緩過勁來,對面的閘門緩緩打開,兇猛的白虎一躍而出。
白虎神軀龐大,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它四肢上流暢的肌肉線條,濃濃的血腥和腐爛的肉的臭味從它身上散發出來。
白虎看到了虞向晚,不知道是之前吃的太飽了,還是覺得虞向晚太過弱小,沒有一點威脅性,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攻過去。
“……”
沈栀清呼吸狠狠一滞,他剛有了要走下高台的念頭,溫熱的胸膛就貼上了他的後背,與其同時,略粗粝的手扣住了他的下巴,讓他轉一下頭都極為困難。
“孤的栀清心善,”萬俟晟低下頭,薄唇幾乎是貼在沈栀清的耳畔上,“大概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國相将你保護的太好,未必是一件好事,栀清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今天就算做孤給你上的第一課吧。”
萬俟晟自己心狠手辣,心情不定,身邊的人越是恐懼他,越是畏懼他,他就越想要将他們變成和自己是一樣的人,萬俟幕唯是這樣,樓祈聞亦是……
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孤身一人。
現在,他又想要改變沈栀清。
不過他一直都沒有徹底下定決心,否則他有那麼多可以和沈栀清單獨相處的機會卻一直都沒有動手,而等到了現在。
“陛下,要是罰的話就罰我吧,我的事情和其他人無關。”
沈栀清知道萬俟晟并非因為他毀掉字畫而遷怒虞向晚,但是他這個時候就得裝傻。
萬俟晟勾了一下唇角,似乎沈栀清越是求情,他便越是興奮欣喜,有些孩子氣道:“孤不要。”
“孤聽聞你最近很愛去青樓見這個人,孤很是好奇,正好見到沈道安将人帶走,便命他把人帶到孤的面前。”
萬俟晟涼薄的目光落到白虎的身上,白虎好似得到了指令,從方才的懶洋洋轉變為警惕兇戾,冰冷沒有感情的視線看向虞向晚。
此刻的虞向晚就是它的獵物。
“孤很是好奇,若是孤的白虎将他咬了,你還會如此在乎關心他嗎?還是說一看到他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就會被吓得不敢多看一眼?”
沈栀清知道萬俟晟變.态,但是他沒有想到人可以變态到這種地步。
他不過是與虞向晚走的稍微近了一點,萬俟晟就容不下虞向晚,并且還要虞向晚死在他的面前。
此刻,沈栀清的臉色說不上有多好,萬俟晟隻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别害怕,孤不殺他,但是孤不想要見到他這張臉,世上最漂亮的人兒有孤的栀清一人即可,孤會将人再還給你,你若還是喜歡,孤便成全你們,讓他給你做個暖房的。”
“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