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這次管琦和唐明要找的人是我。
在我平靜地說出了這個事實以後,管琦的表情從“你開玩笑吧”的難以置信飛快滑向“沒想到啊,你個濃眉大眼的也中招了”的幸災樂禍,最後定格在了“找哥就對了”的得意姿态。
“诶,服務員,再來塊蛋糕,剛才說的啥來着……”興奮之下,他先高舉右手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塊大蛋糕,而後在服務員小妹妹好奇的目光下故作深沉地幹咳兩聲,隔着桌子就想來拍我的肩膀:“這塊蛋糕就當是定金了,快把你的苦難跟我說說,讓哥看看怎麼幫你。”
我不動聲色地借着喝咖啡後仰避開,心中不由得感慨,不愧是那個拿着會裡報銷款請我吃飯還會糾結五分鐘牛肉面裡要不要多加一份牛肉的管琦,吃和摳永遠坦誠地并駕齊飛。
雖然我也并不讨厭這一點吧。
“說說說,快說。”一口咖啡的功夫,杯子還沒放下,管琦又催了起來。
看來以他直線程的思維而言,是真的吃夠了跟在目标身後費腦子思考該如何低調套話的苦。
瞧他那誇張的肢體動作,我都懷疑我再不說話,他就要撲到我跟前奪走杯子命令我開口了。
“如你們所見,我在這裡已經住了有幾天了。”我用一秒的閑工夫分神感慨這家酒店點心真的很好吃,嘴上慢條斯理地說到。
畢竟對我來說,這樣舒舒服服吃着蛋糕喝着咖啡跟兩個認識的家夥講述,總比在黑暗的審訊室裡被人拿強光照着眼睛拷問強。
所以我也很樂意将知道的東西和盤托出——
故事要從我來到古幽博物館說起,這家博物館建立在古幽舊國的遺址,開放區域不大但是很有琢磨頭。
我勤勤懇懇去了早去了三四天,雖然每天都是中午就回來喝下午茶吧,但是也不妨礙我從第一天就被“那個”纏上了。
直到現在遇見管琦和唐明兩個熟人主動說要來幫助我,我真是太感動了。
“呃,然後呢?”杯中咖啡見底,管琦等了許久我也沒說話,于是迫不及待地追問到。
“然後我就和你們坐在這喝下午茶了呀。”我淡定地說到。
許是我的講述風格過于簡明扼要,他倆面面相觑好一陣沒能說出話來,再被桌上一口沒動的大蛋糕一襯,就顯得更呆了。
不過玩笑歸玩……不,是事情脈絡理清楚了,終究還是要以細節填充的。
在唐明的追問下,我告訴他們,從住在酒店的第一夜,我就夢見了一位女性的身影。
她有一頭幽藍的長發,和一頭幽藍的長發,以及一頭幽藍的長發。
“你再說一句試試。”管琦差點就站起來要揮拳頭了。
此時臨近五點,餐廳也在陸陸續續進來客人,為了防止他人誤以為我們的友好交流是在打架,講述主場便改到了我的房間。
在那裡,我很遺憾地告訴他們,這位女性似乎隻是遠遠地看着我。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可以感覺到她的視線。
除此以外,什麼畫裡透出來個影子呀,房間裡起個霧啊,鏡子裡亮個蠟燭啊這種一見就想讓人拍照留念的事情基本沒有,甚至連隻床頭冰手都沒得摸,實在是太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