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不信愛的教徒,但自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便被永久開除了教籍。”
遲暖第一次見到宋時雪是在杭城的冬天。
那一年,她20歲。
是華國美術學院攝影系大二的學生。
遲暖從一出生起,生活裡就沒有父親這個角色。
但母親遲桑之給予遲暖的愛又足以彌補所缺失的那份父愛。
可能正是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使她從小就比别的小孩要更早的獨立。内心也更加的溫柔細膩。
也正是因為這些優點,讓她在專業的學習上,總是能夠最直接表現出每張照片的情緒。
以至于老師對她的評價都是“最适合學攝影的人”和“情緒表達的怪物。”
寒假期間,杭城久違的下了場大雪,就算是土生土長的遲暖也才見過不超過三次。
遲暖雖不喜歡冬天,但也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多拍點素材。
遲暖擅長拍煙火人間和自然美景,但她今天想嘗試着去突破自己,拍一些單獨的人。
她找到個亭子坐下,低着頭專心調試着相機參數,修長的手指被凍得通紅,白色的冷氣一陣陣的從嘴裡往外冒,将挂在鼻梁上的眼鏡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亭子周圍的人并不是很多,遲暖觀察了許久都找不到一個滿意的人選。
正郁悶着,準備起身換個地方時。就瞧見對面不遠處的另一座亭子裡有個正在作畫的女人一宋時雪。
她坐在亭子中央背脊挺得筆直。手拿畫筆;肌膚柔白;眉眼間還透着一股清冷。
見到她的那一眼開始,遲暖隻覺得這世間萬物的美都不及她一分,連這場難得的雪景都變為了她的陪襯。
誰會不喜歡美麗的事物呢?
舉起相機,按下快門這一套操作可以說得上是非常行雲流水了像是怕被發現一樣。
遲暖很有專業素養,也并不是一個不懂禮貌的人,她當然知道在拍别人之前應該先去詢問一下被拍攝者的意見。
但她實在是不受控制,沖動戰勝了理智。
她想去主動認識這個女人。
遲暖的眼睛盯着那個方向出了神,像一隻提線木偶一樣,心髒被牽動着向亭子外走去。一個不小心,撞向一個中年婦女。
婦女帶着尖銳又刺耳的聲音沖破耳膜“你這人咋回事兒啊!走路能不能看着點兒!”
幸好也是這個聲音才把遲暖拉回現實,
反應過來後,她對着那位語氣中婦女帶着誠懇連連道歉。
“抱歉啊,阿姨…”
“你這小姑娘,也不知道看見啥了,這麼入迷。”
就被這麼一說,遲暖覺着自己像顆洩氣的皮球又不敢去主動搭話了。
她有時候真是挺慫的。
離開亭子後,又馬不停蹄去了幾棟老式居民樓進行取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邊的小吃攤位開始亮起暖黃色的燈光。
空氣中食物的香氣變得濃郁起來一時間融化了部分冬天所帶來的孤獨感。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十點了呀。”
遲暖本來還想再拍一會,又想起遲桑之今晚和酒吧的同事換了個早班,便盡快在路邊叫了個出租車趕回家做飯了。
因為遲桑之在酒吧駐唱的工作,導緻她大多時候吃飯都很不規律,再加上有時下班了還會和同事們喝點酒。讓她近兩年胃病越發嚴重。
所以隻要遲暖在家,無論遲桑之回家時間有多晚,她都會親自為她做一些營養清淡的食物。
遲暖将剛熬好的一碗青菜蝦仁粥放在遲桑之面前。
“快吃吧,媽,一會兒吃完了你就早點回房間休息,我來收拾。”
遲桑之拿起勺子吹了吹,眼裡含笑欣慰道:“辛苦我們星星了。”
遲暖眼底滿是擔心。
像是看出了遲暖的擔心,用手輕輕摸了摸遲暖的腦袋。
“你媽我身體好着呢!别擔心哈!”随後遲桑之起身在遲暖臉上親了一口。“我先回房間啦,星星寶貝!”
遲桑之雖然大多數時候看起來都不怎麼靠譜,但她是真的很愛遲暖這個女兒...
收拾好一切後,遲暖安靜的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遇見。
遇見她之後那種奇怪的感覺,難道就是一見鐘情嗎?遲暖不停的問着自己。
或許是因為媽媽從前擁有一段特别失敗的感情經曆,讓遲暖從來沒有對愛情報以渴望。
在這之前就從沒想過自己會愛上誰,更别說一見鐘情了。
頓時覺得有些離譜,但内心又強烈的想再一次遇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