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驚慌失措的泉澤,本鄉惠子怒從心頭起,拿着刀站起身,朝她的方向走過去。
“而你,你居然還袒護富江!袒護這個兇手!”
“大田是看了詛咒錄像帶才死的,和富江有什麼關系!”
然而對方聽到這話,反倒笑了起來:“所以我說你是蠢貨啊,什麼都不知道,被那個女人騙得團團轉。”
“什——”
“本來詛咒錄像帶就是川上富江最先提起來的。響君他們隻不過是想向她表現一下!”
因為這女孩任性的要求,已經和惠子分手的男友找到了那卷詛咒的錄像帶。
年輕氣盛的少年認為,隻要自己破除了詛咒,成為全校的焦點,心愛的女孩就能重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然後,悲劇發生了。
“這種十惡不赦的女人死了更好。”握緊手中的利刃,本鄉惠子向自己打氣。“我隻是替天行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嘶啞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煩死人了你這醜八怪!”
本鄉惠子猛然轉身,不可置信地朝來源看去。
川上富江還躺在地上,渾身是血,死不瞑目,美麗的臉蛋被劃得稀爛。
“把我的臉劃成這樣,我要怎麼去見人?話說得那麼好聽,也不過就是嫉妒罷了。”
兩個女孩傻了。
下一秒,本鄉猛然爆發,一邊揮舞着手裡的電筒,一邊狂亂地大喊:“誰!是誰!不要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然後,女孩們看到了讓自己此生難忘的一幕景象。
原本躺在地上的富江動了一下,伴随着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作響的怪聲,原本應該已經成為屍體的女孩歪着脖子,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她被劃爛的臉毫無生氣,月子敏銳地發現,富江的側臉緩緩鼓了起來。
那道嘶啞的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我終于!我終于自由了!哈哈哈哈!”
一張人臉出現在富江的右半邊側臉上,并且還在不斷地往外冒。
惠子看到了一雙怨毒的,沒有眼仁的眼睛盯着自己,長在富江側臉上的頭,眼角下也有一顆淚痣。
“自己看不住男人,倒還怪起我來了?你也真是不要臉啊,本鄉。”
本鄉惠子渾身顫抖了起來。這語氣,這眼神,是富江!是她認識的那個富江!!
“怎麼……怎麼可能……!”
女孩後退一步,腿卻徹底軟了,直接撲通一聲跌坐在地,看着眼前渾身是血的“屍體”。
“不過托你的福,我可終于有機會從身體裡出來了。”
這個富江言辭刻薄極了,說到這還笑了兩聲。
“大田這家夥,死了好歹還有點用處。”
“富……富江?”
“哦,還有你,想要偷拍我的蠢貨。”那人面瘤終于注意到了月子,轉動了一下富江的腦袋。“被怪物騙得團團轉的感覺怎麼樣?”
“什麼意思?”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富江那望向虛空的眼珠忽然轉動了一下,齊齊看向了正在說話的人面瘤。
“……姐姐,吓唬人可不好啊。”
女孩勾起嘴角,伸出右手,将掌心覆于人面瘤之上。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我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
嘶啞的慘叫伴随着一陣詭異的咀嚼聲,響徹了整個大廳。
“川上富江”看着已經跌坐在地,張着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本鄉惠子,歎了口氣。
“其實我一直懷疑大田同學的死和詛咒錄像帶的流傳跟姐姐有關系,那這樣本鄉同學恨我也是有理由的。”
咀嚼聲還沒有停止,但慘叫聲已經消失,同時,“川上富江”身上的傷口也在逐漸愈合。
不多時,那個美麗到妖豔的少女又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我一直在想該怎麼補償因為姐姐的任性和自私受到傷害的同學們,後來你就把錄像帶借給了我。”
她溫柔地笑了起來。
“其實我很喜歡那卷帶子哦,因為上面彌漫着好香好香的味道。”
就像本鄉惠子現在身上彌漫的味道那樣,是充滿了詛咒,痛苦,怨恨,負面,對她來說美妙異常的味道。
“富江”俯下身,抱住本鄉惠子:“好可憐,抖得都停不下來,而且渾身發冷,很痛苦吧?本鄉同學?”
她撫摸着女孩冰冷的臉,像是看着戀人一般看着她。
“但是,對不起,我已經……忍不住了!”
話音剛落,美麗的少女張開紅唇,輕輕吻住了懷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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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下,月子看到從富江的雙眼中,源源不斷地流出了奇異的,像是黑泥一般的東西。
起先是眼耳口鼻,随後,那些黑泥不斷地從川上富江的身體内湧出,注入到本鄉惠子的體内。
而被富江懷抱着的女孩隻能驚恐地睜大眼,抽搐着身體,承受着黑泥的入侵。
月子趴在地上,連呼吸都忘了,隻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腦袋還在嗡嗡作響,腳踝劇痛,雷聲與風聲甚至還有雨水擊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如果這是夢的話————
紛亂的思緒,詭異恐怖的現實,泉澤月子再也承受不了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驚吓,雙眼一翻,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