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站起身,向閉合着的儲物櫃前進。
到了距離液體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女孩停了下來。
那紅褐色的液體越看越不對勁,她不敢伸手摸,隻得将手伸向面前的櫃門。
但就在指尖即将接觸到把手的那一刻,泉澤月子又停住了動作。
此時此刻,她腦中傳來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就像是剛才站在外面一樣,那個感覺迅速從大腦蔓延至全身,不斷地警告她,讓她不要打開這個櫃子。
‘打開了就完了。’
就在這時,白熾燈猛然發出了“啪”的一聲,驚醒了恍惚的月子。
她猛然收回手,驚慌失措地站起身就準備往外跑!
但,已經晚了。
就在轉身的瞬間,不知為何,一直安然無恙的燈忽然開始像外面那樣不斷閃爍。
同時,女孩聽到了身後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音。
她幾乎要無法呼吸了,身體卻不自覺地被那聲音吸引,轉了過去。
在看清楚自己面前東西的瞬間,月子終于再也撐不住,雙腳一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儲物櫃的門已經被打開,裡面放着的,是老師。
值班室的老師。
他就像是被孩子偷藏進櫃子的布娃娃一般,手腳都被折成了奇怪的角度,以便更好地塞進櫃子裡。
鮮血染紅了老師的衣服,打濕了他的頭發,一路順着斷肢流到櫃子下面,順着縫隙滲了出去。
月子張着嘴,她想尖叫,但極度的恐懼讓嗓子隻發出了“啊,啊”的聲音。
女孩手腳并用着,不斷地往後退,試圖将自己與儲物櫃裡的老師拉開距離。
然後更為詭異的事發生了。
最開始,是一陣詭異的,像是管子漏氣時發出的“咯咯“聲。
緊接着,老師的手臂顫了一下,他整個人被什麼東西緩緩推出了櫃子。
失去了鐵皮的禁锢,那些本來就不适合被放在狹窄空間的手腳立刻支棱了出來,伴随着重量,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月子此刻已經退到了門邊,扒着把手站了起來。
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那沒有上鎖的門都打不開。
“咯咯咯”聲越來越大,擰動着門把手,瘋狂推門的月子,看到櫃子裡出現了一隻慘白的手。
一個黑色長發的女人,緩緩地從櫃子裡爬了出來。
她長發淩亂,滿身鮮血,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瞪着面前的女孩,張着流着血的嘴,發出了“咯咯咯咯”的聲音。
徹骨的寒意包裹住了泉澤月子,她緊緊地靠主大門,手中握着鑰匙。
恐懼淹沒了這個女孩,看着越來越近的女人,她絕望地閉上了眼——
然後,伴随着一聲凄厲的貓叫,背後堅硬而冰冷的門空了。
因為慣性,月子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後倒去,然後落入了一個微涼卻柔軟的懷抱。
有什麼人捂住了她的眼睛。
瞬間,封閉的值班室,慘死的老師,彌漫在鼻間的鐵鏽味,甚至發出“咯咯”聲的血衣女人,都不複存在。
一股奇妙的甜香包裹住了月子。
“晚上好啊。”
這個溫柔又甜美,尾音總是微微上揚的聲音……是誰?
“就算是遠道而來的客人,随便對别人的朋友出手可不行哦。”
“……富江……?”
耳邊忽然爆發出了刺耳的尖叫,然後,一切都消失了,黑暗徹底侵襲了泉澤月子。
她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