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其實說完那話帕克就有點後悔了,但他已經引起了富江的注意。
想到女孩與人類的不同之處,青年咬了咬牙,硬着頭皮繼續道:“你對這件事,我是說羅德,有什麼看法?”
他本以為富江可能會對所謂的“超自然事件”發表一下言論,誰知女孩歪了歪頭,問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我從剛才開始就想問了,如果兇手真的是羅德,那兇器在哪?”
此話一出,餐桌上的其他三人全都愣住了。
“還有,蒂娜死的時候被折磨過,甚至憑空飛起來,被拖到了天花闆上。現場如果真的是這樣,羅德又是如何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把一個女孩拖到天花闆上的?”
“……你,你說得好像也沒錯。”
“對吧。”說着,富江攤開手。“沒有兇器,也沒辦法還原現場情況……這裡的警察怎麼能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就認定他是兇手呢?”
此話一出,曼達頓時站起身,驚喜道:“對!你說的對啊富江!現在不僅沒有證據,連兇器都沒找到,他們憑什麼就認定羅德是兇手!”
“你們稍等,我要去聯系律師事務所。”
曼達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說完便離開座位去找電話了。
留下的帕克與南茜則面面相觑,最後都看向富江。
女孩禮貌地朝今天新認識的姑娘笑了笑,随即扭過頭:“怎麼了帕克?你看上去像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因為曼達不在,南茜又與富江不熟。難得的,帕克卸下了一直以來挂在面上的僞裝。
男人往椅子上一靠,臉色變得有些陰沉:“我以為你會先說超自然事件。”
“這件事也很重要。但想洗清羅德的嫌疑有很多種辦法,論證超自然現象存在顯然是最難的一種。”
“嘿等等,你說‘論證’?”
南茜看了看帕克,又扭頭看着富江。她顯然有些激動,手都搭到了女孩的胳膊上。
“你,你是說……你相信羅德的話嗎?”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藍眼睛亮晶晶的。在富江看來,就像是兩顆帶着上好光澤的珠子。
她喜歡南茜的眼神。
“是啊,我相信。因為我以前也遇到過與超自然有關的事情。”
與其說遇到,不如說,她自誕生,其本質存在,甚至川上富江,都與所謂的“超自然”息息相關。
“但這種事,隻有遇到了才會相信……對不對,哥哥?”
她的話一出口,帕克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極了。
是啊,這種事,真的隻有遇到了才會相信。
在斯洛伐克的經曆已經牢牢刻進了男人的腦子,但比起自身被賣到俱樂部差點被殺,死者複活重返人間替自己報仇才更聽起來讓人匪夷所思。
帕克甚至都不敢想,那群人販子的同夥發現一個俱樂部裡的人都消失了以後會做什麼。
以及,這群人追來美國以後,“富江”又會做什麼?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看緊面前的這個不定時炸彈。
“嘿聽着女孩。”男人用手翻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嚴肅地看着南茜。“曼達是我的女朋友,我肯定是想盡可能幫助她和她弟弟的。另外,也不希望她卷進更危險的事情裡,你明白嗎?”
見南茜點了點頭,帕克将雙手放在桌子上:“很好。”
他的腦子向來轉的快,直覺也比一般人來得準。如今,已經在信息量龐大的事件中發現了可以深挖的點。
“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選擇相信羅德?”
如果隻是單純的目擊到現場的慘狀,認為羅德不可能做到那個程度也就罷了。但南茜很顯然,也對自己好友說的話信了幾分。
“因為……因為蒂娜前一天跟我們說過,她做了噩夢。”
談起好友,南茜的神色變得悲傷。
“她告訴我那個噩夢很真實,在夢裡有個,有個怪人攻擊她,劃破了她的衣服。”
結果等蒂娜尖叫着在夢中驚醒,她發現自己的睡裙真的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但面對女兒的驚慌失措,母親卻不以為意,甚至在第二天與新的戀人一同前往拉斯維加斯度周末了。
周末幾天都要一個人在家,蒂娜害怕,這才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在上學途中告訴了朋友們。
“她很害怕那個噩夢,說是和小鎮上的童謠對上了。”
“童謠?”
南茜皺着眉:“是一首小孩子跳繩的時候會唱的童謠。我記得是……”
女孩低下頭,應該是對那首童謠不是很熟悉,想了半天才喃喃地唱道:“1、2,弗萊迪會來找你。3、4,鎖好你的門。”
就在她念出童謠的瞬間,身上那股薄如煙霧的怨念忽然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富江微微坐直了身體,專注地盯着那微弱但久久不散的怨氣。
比起之前虛無缥缈的煙霧,它變得實在多了,圍繞在茶色頭發的女孩身邊,像是纏繞着的絲線。
但這團絲線隻是牢牢纏繞在南茜身上,富江并沒有找到所謂的源頭。
“後面是什麼我也記不太清了,對不起,我們家不信這些。總之,蒂娜很害怕自己會像童謠裡說的那樣,被抓走。”
“被弗萊迪?”
南茜咬住下唇:“我……我不知道……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