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的怪物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你說格倫是假的?
無數疑問彙聚在南茜的大腦裡,讓原本就被沖擊波傷到的南茜愈發眩暈。
“南茜,聽我說,你朋友真的太奇怪了。”
她聽到了格倫的聲音,遠遠的,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她真是你朋友嗎?”
南茜張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其實富江并不是她的朋友。她們隻是有着共同目的,都希望打敗弗萊迪的同道人而已。
最重要的是——
“富江……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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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恍惚又崩潰的女孩,富江有些無奈。
她原本以為這個名叫南茜的少女會更堅強一些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标準太高了。畢竟,誰也沒想到弗萊迪·克魯格會在夢裡用上重型拆樓機啊。
很豐富的想象力,也算是讓她長見識了。
“我——”
富江想要張口說話,她下意識擡眸,目光卻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就在這一瞬間,她愣住了。
一片狼藉的廢墟空地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女孩子。
女孩身上穿了一件藏藍色的西裝,下面是配套的百褶裙。她有一頭黑色的短發,五官同富江相似,并非白人,是亞裔的長相。
對上視線的一瞬間,短發女孩露出了欣喜的,熟悉的笑容。
“富江!”
她并非榆樹街的住戶,而是富江認識的人。
富江真的是愣住了。她甚至忘記繼續攙扶南茜,攔着女孩的手也松了下來。因為此時此刻,她滿眼都是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短頭發的女孩。
“……月子……?”
熟悉的名字念出口的瞬間,胸口忽然湧現出了奇妙的,不可抑制的疼痛感。
這疼痛感來非常強烈,勢洶洶到富江不禁皺起眉,伸手捂住了疼痛的地方。
就在她失神的當口,南茜也在格倫的呼喚下,回到了男孩身邊。
富江無暇他顧,隻是楞楞地看着出現在夢境中的月子,看着她一點點走到自己面前。
“怎麼回事?你家怎麼變成這樣了?”
月子就像是記憶中的那樣,大大咧咧的,看到紅磚大宅被砸成廢墟顯然吓了一跳,連自己穿着裙子都沒顧及,就這麼一路小跑來到了富江面前。
“有沒有哪裡受傷?需要我叫人嗎?”
心口的痛感更加強烈了。
好痛,真的好痛。無法抑制,無法治愈,甚至無法隔絕。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隻能任由疼痛侵襲全身,到最後甚至讓雙眼變得模糊。
“我……沒事哦……”
富江盯着面前的短發女孩。她看得很仔細,從衣服,到頭發,到皮膚,最後是月子那讓人熟悉的五官和表情。
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月子。”
“是我,怎麼了?”
胸口的疼痛沒有得到緩解,于是富江伸出雙臂,擁抱住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好友。
“月子,月子……”
女孩呼喚着友人的名字,甜甜的,像是在撒嬌。
“我真的,好想你啊。”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理解了所謂“思念”,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這份痛感是如此洶湧,但随之而來的欣喜卻又是異常的甜美,讓她甘之如饴,欲罷不能。
哪怕,面前的好友,隻是夢中的虛影,這份思念也會讓她毫不猶豫地擁抱這份獨屬于自己的,甜蜜的陷阱。
是的,虛影。
打從第一眼她就看出來了,面前的月子并非活着的月子。
她們已經畢業了,上了大學的月子留了長發,也不會再穿高中時的校服。
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真正的月子已經徹底忘記了她。
她們的情感,她們的記憶,全部都在那一日,被作為代價,作為最惡劣的毒,獻給了一位無情的神明。
泉澤月子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
但即使如此——
“啊……我,很高興哦……”
話音剛落,懷中短發女孩的身影驟然消失。
包裹着富江的,赫然是一具巨大的,滿是尖刺的,鐵處女之棺!
“不——!!”
在南茜絕望的尖叫聲中,棺材砰得一聲關閉,将富江徹底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