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林,灑下練劍場上,唐岚習慣了每日訓練,騎馬射箭已經完全不在話下了,但是他教的劍法還有待進步。
“不練了,累死了。” 任性的把木劍往地上一扔。
宇文成都也不在像以前那樣嚴格了,無論她怎麼胡鬧也隻是搖搖頭一笑而過。
“能不能别天天這麼練,我這幾天不是孕婦嗎。”
聽到這個他不禁大笑:“怎麼,承認啦。”
唐岚趕緊擺手說道:“我是保命才這麼說的。”
他知道這是玩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聽起來莫名的高興。
“瞎樂什麼?”
“沒什麼。”
她狐疑的眼神看着宇文成都:“你不對勁。”
“有嗎?”
“有。”
他一直坐在邊上看着她,拿起伏案上的茶喝上幾口,換言道:“你真的很喜歡李建成嗎,哪怕他已經娶了别人?”
“關你屁事。” 她揉着手臂。
“……”
“你綁我到江都來,想引誘他南下,如今他是太子,豈能任你擺布,再說了,你們… 赢不了。”
“如今這天下的局勢,勝者為王的道理我懂。” 形勢他看得清楚,放下茶杯又看向她:“如果我說不是因為李建成呢。”
迎上他的眼神,她第一次在宇文成都的眼睛裡沒有看到兇狠毒辣。
“你身上有我羨慕不來的東西。” 他又轉換話題,今日總是詞不達意。
“什麼東西。”
“善良。”
聽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非常不可思議,摸了一下耳朵甚至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是嗎。”
氣氛突然變得沉默,她起身離開。
宇文成都望着離去的方向,凝視良久。
“殿下,您這麼喜歡唐小姐,為何不直接表明心意呢。”一旁的侍衛實在沒忍住問起。
“我在她心裡已經十惡不赦的罪人了,哪敢有半分喜歡。” 他收回目光,語氣有些無奈:“就這樣吧,也挺好的。”
明白自己心的那一刻,他自己都是驚訝的。
“這一定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原來愛而不得是這種滋味。”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微微針紮的感覺。
天色漸漸入夜。
眼見沒有幾天太平日子了,決定放棄等待,打算自己走,如果在不走的話,後面會發生什麼她也不知道。
悄悄的開始收拾一些細軟,正巧宇文成都來敲門,心裡暗罵,他見唐岚遲遲不開門,直接暴力推門而入,她把東西趕緊藏好,強裝淡定的看着他。
“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
他盯着唐岚的臉看,眯起眼睛審視着她。
“你這麼來晚來幹什麼?” 她反問。
“看你白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我讓廚房做了一點吃食。”
“我不餓。”
“是嗎?是不餓,還是....” 他走到唐岚身邊,定了定神。
出其不意的向她出擊,她閃躲,宇文成都把伏案上的越女劍扔向她,幾個彙合下來,她竟然全都接住了。
他拿劍指着她:“今天赢了我,我就放你走。”
此話一講,怎麼也要用盡全力去赢他。
她神經緊繃着,手上的越女劍對着他,做出防備的動作,對她來說宇文成都就像洪水猛獸,兩人眼神對視,勢必要拿下對方,有限的空間,二人如舞蹈般揮舞,動作卻協調一緻。
唐岚吃盡力氣一個過肩摔把他按倒在地,騎在他的身上,将越女劍插在他的肩膀上方的空地處。
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
她本可以将劍插入他的心髒。
“呵呵... ” 輸掉的宇文成都笑了起來:“你不該心軟,不然你就可以走了。”
他用力起身反将唐岚壓在身下,将劍抵在她的脖頸上,使她緊張呼吸加重,動彈不得。
他看着唐岚倔強的臉,将手臂置于頭頂,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着她,身上的香味使他有些迷離,情不自禁的俯下頭,聞了一下她的脖子。
“宇文成都。” 她吓得大喊:“你幹什麼。”
一聲喊叫讓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清醒幾秒後,在她耳邊說:“記住心軟是大忌。”
然後起身離開。
這才讓唐岚松了口氣。
…
李建成攜帶馮萬快馬加鞭來到江都,他們僞裝成難民,小心翼翼的入城,在一家客棧停留了下來。
“殿下,打探到宇文成都最近都是不在行宮内,活動範圍均在一個叫麗園的私宅裡,而且最近出入私宅的頻率很高。 ”
李建成皺起的眉頭慢慢散開。
“阿岚應該在裡面。”
“我也這麼覺得。”
李建成有些等不到晚上了,決定立刻就去找宇文成都。
二人翻牆而入,奇怪的是這個私宅護衛很少,他們擔心有貓膩,更加小心了,好在這個宅子不大,剛走進内院,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些打鬥聲,這讓李建成和馮萬非常疑惑,他們聞聲而去。
“邦”的一聲茶水被踢翻,宇文成都提劍對準突利,唐岚躲在他的身後。
“赢我就能走。” 說着就沖向他們。
她和突利閃躲開:“小心。”
打鬥聲越來越大,聲音越聽越熟悉。
“是阿岚。”
李建成和馮萬毫不猶豫的闖入閣樓。
房間内被打的七零八落,破爛的屏風後面卻隻剩下宇文成都一個人,他看着窗外的河流對剛進來的李建成說:
“你總是晚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