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又把目光緊緊的鎖在馮萬身上:“我記得你。”
馮萬立馬做出預防的動作:“殿下去救唐小姐,這裡留給我。”
李建成點頭,這是他報仇的好機會。
“那你小心,老地方見。”
他趕緊騎上馬,朝河邊的方向奔去,還未抵達岸邊就看到唐岚和突利的身影,二人已經劃船而去。
“阿岚。” 他着急大喊,在岸邊瘋狂揮手。
唐岚聞聲尋找,看見岸邊的李建成,驚訝又驚喜,她想上前可是船已經劃動到河中心了。
“大朗。” 她也用力揮手回應。
李建成隻能順着河流的方向找下去。
船抵達目的地,突利告訴她不能過多停留,二人沿莊子走,遇到的客棧都滿了人,隻好留宿破廟。
火苗滋滋的發出響聲,唐岚看着它發呆。
“聽說宇文化及帶了兩萬人馬去了魏州,江都馬上要淪陷了。” 火架上的烤雞被突利翻滾着,烤的裡外嬌嫩,他往上撒了一點鹽巴調味。
“你敢信嗎,我能找到你居然還是宇文成都給我的信。”
“什麼?” 唐岚不理解,他發現了突利卻沒有抓他,還報信給他,這是什麼操作。
“那一晚之後,守衛突然變得嚴起來,包括我住的地方,總是有人跟着我,但是奇怪的是這人就隻是跟着我,直到有一天晚上,突然飛進來一支帶信的箭,讓我來麗園私宅。”
“怎麼感覺他像是在善後?” 她越聽越覺得不正常。
“我也不明白。” 突利不解的搖了搖頭。
聽着宇文成都的異常,他應該早就知道江都要被宇文化及放棄。
不殺人還放人,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宇文成都嗎?
從沉靜的夜到天亮,火苗漸漸消失,一早他們去了當地市集買了一些幹糧囤起來。
“買這麼多,都可以吃到長安了。”她捧着幹糧,覺得有些重了。
“呵呵,多備一點是好的,這兵荒馬亂的,路上在遇到點什麼怎麼辦?” 他經驗老道的樣子。
“看不出還挺細心。”
“這都是常年在外跑的經驗。” 突利看她眉頭緊鎖,總是不安的狀态,問道:“你是擔心河案上的那個人?”
“是。” 她望向遠方:“我想回長安又擔心他找不到我。”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是這很難等到。
“我想回碼頭看看…”
“回去也不一定能遇到,萬一在錯開了呢。” 他分析着附近的環境:“這兵荒馬亂的很不安全,還是先回長安吧。”
是這個道理。
他們購換了新的馬匹,準備踏上新的路程,在下一個路口,唐岚望着路口遲遲不動,要求突利在等等。
“阿岚,再不走天快要黑了,就不好趕路了。”
唐岚有些失望的看向遠方,空曠的路口,别說路過的行人,飛行的鳥兒都沒有幾隻。
在通訊不發達的時代,這樣幹等也不是辦法,她猶豫片刻,決定趕往長安,也許會在終點見。
她轉身離開的那一刻起,背後傳來着急的聲音。
“阿岚。”
聲音越來越近,唐岚回頭驚喜不已,立刻下馬,像風一樣跑起來,不顧任何一切奔向他,沖進他的懷裡。
“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李建成緊緊的抱住她,一路打聽追趕,那顆懸着的心在此刻放了下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
突利看着兩位相擁的樣子,知道自己好像該離開了。
“本來想安全送回長安,上次的恩情就算還完了,真可惜,隻還了一半。”
“沒事,已經很感謝了,沒有你,我可能還跑不出江都。” 她向突利投來感激的眼神。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從相遇手一直沒有松開,看得出很相愛,轉身騎上馬,向他們告别,改去了草原的方向。
突利離開後,二人在聊城附近的客棧歇腳。
如今戰亂不斷,能住客棧的人不多,流亡的難民很多,李建成看着這些人臉色沉重,心裡非常不是滋味,他買了些幹糧分了給了這些人,除此之外,他現在能做的也不多。
回到房間,唐岚已經簡單洗漱完畢,看着她在梳理着自己的頭發,他靜靜地觀望着,仿佛這一刻唐岚已經是自己的妻子的錯覺。
“你回來了。”
“嗯。”
他走向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整理了一下床鋪,把多的被褥鋪在了地上。
這次她睡床上,他睡地上。
這一夜,他們都沒有閉眼,雖然沒有說話,她已經感受到他心事重重。
“你有心事?”
“我在擔心馮萬,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他去做什麼了?”
“報仇,我答應過他的。” 他知道馮萬等這一刻好久了。
唐岚不在說話,若是以前她非常支持,可是現在,她竟然對宇文成都感到有些惋惜。
又怎會不知那日是他故意退讓,他可是大隋的高手,怎麼可能赢得了。
…
宇文成都一路逃到河間,他為了找到父親,喬裝打扮成難民,為了避開追捕,一路混在流民裡,在押送的囚車裡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
他知道,自己的家沒了。
如今他再也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傲嬌将軍,他如同廢人一樣,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窦建德一一砍下腦袋。
在窦建德的軍隊的包圍下,他甚至連自己父親的屍體都拿不到,隻能一個人默默的去無人的土地上,立一個無字碑。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馮萬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呵呵.. 是啊。” 他看着墓碑苦笑。
馮萬不在廢話,舉起手中的劍,刺向宇文成都。
兩天後,馮萬如約回來,他的手上多了一個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