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正和太子下棋,棋下一半:“素聞唐儉棋藝不錯,那想來妹妹應該不差吧。”
“我?”唐岚指着自己:“陛下說笑了,臣女棋技真的是差的不行。”
“哦?那讓朕看看有多差。”
李淵示意她上前來,看着下了一半的棋,唐岚回頭看向自己的哥哥,眼裡充滿了救命。
唐儉沒有得到皇帝陛下的允許,不敢私自上前,她又隻好眼神求救李建成,他拿起棋子放下,盡量讓她看得明白。
唐岚摸着下巴心裡想:“下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見她又無任何反應,李建成又下了一步,她還是不理解。
“大朗,你這幫的太明顯了。”
“是。” 李建成心虛的回應。
“怎麼樣,還沒有看出來?” 李淵詢問道。
“嗯,臣女實在是看不懂。” 她誠實回答。
“唐儉上前來。” 李淵呼喚他。
唐儉仔細看着這下了一半的棋,心中了然:“是.. 太子殿下赢了。”
“呵呵,是啊,下一半時朕就發現他要赢了。”
“是父皇讓着我。”李建成謙虛着說。
“你的棋藝都是你阿娘教的,自是有水平的。” 他誇贊道,轉而又看向唐岚:“來一局吧。”
“啊?臣女... ” 她想拒絕。
李建成已經讓出了位子,她心慌的坐下,看着長兄與他,露出一個苦笑。
棋盤從新開始,李淵先落子,唐岚跟着落下。
這下着下着,變成了五子棋的感覺。
“你這下的是什麼?朕不理解啊。”
“呵..” 她尴尬的笑了一下:“五,五子棋..”
“哈哈,沒事,不會朕教你。” 他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僅僅隻是下棋嗎?這心理壓力已經上來了。
唐岚小心觀看着他的面容,龍目貴相,眼神不怒而威,眉毛濃厚,天庭飽滿,這在面相上來說,善于分析和判斷,具有長遠的眼光。
一盤棋的時間,在她眼裡堪比一世紀。
“你對盧衡投訴你的貪污後續有何看法?”李淵突然開啟話題。
唐岚手上的棋子懸在空中,原來在這等着呢,就知道哪有下棋這麼簡單。
這麼問是他心裡有數嗎?
“臣女.. ” 她目光看向李建成又回到棋盤上:“臣女對後續沒有任何看法,平平安安就好。”
“哦?這麼天大的冤枉,差點害的你家人名譽盡毀,竟然不想知道背後是誰?”
唐岚看向李淵,眼神中透漏着深不可測,一下子覺得肩膀好重:“臣女心中隻想家人不再因為自己而受牽連,至于這背後是誰,臣女真的不在乎。”
李淵聽着唐岚的回答,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這個人她不敢說。
“也罷,朕看在你與劉文靜師徒一場,在大唐創業初期有功在身,朕要賞,并賜你為司言,以後呢,你就在朕的身邊幫朕整理一下文書什麼的,代勞傳旨,聽說你最擅長此類差事了。”
這突如其來的官職讓唐岚不知所措,大腦有些呆滞了,不明白他的用意。
“還不快謝恩?”唐儉提醒。
“謝陛下。” 不管怎麼樣先謝恩吧,起身行禮。
大約一個時辰後,下棋才結束,太子與他們一同告辭。
見離開後,裴寂明知故問:“陛下為何突然封唐小姐官職啊?”
“朕對她的籌策很感興趣,而且她在大殿上不卑不亢的樣子像極了劉文靜,不愧是他的學生,這般才能,在大唐創業期間就已經顯現,不懼怕任何壓力為李家助力,這一點勝就過盧衡。” 說起這個眼睛裡都是贊許。
“呵呵,陛下隻因這些嗎?” 裴寂微笑搖頭,肯定他不止。
“你這個老狐狸,都被你看出來了,小心你的命。”李淵開玩笑的警告。
“臣的命一直都是陛下的。”
“當年夫人為保全兩家極力阻止,命運多變啊,二人再次相遇,太子總是私行與唐家,這不太好,那日大殿之上,還是有些偏袒了。” 他對二人的行蹤還是有所了解的。
“二人早就互生情愫,老天讓他們破鏡重圓,太子有這樣的心思是難免的。” 裴寂言語還是偏向李建成。
“若他還是個世子朕倒是不覺得,現在不一樣了,他哪一方都不能偏,以後可不止一個妃嫔。” 他轉身坐下,看着剩下的棋局,随手拿起一個白子,随意落下一個位置:“ 朕殺了劉文靜,二朗與朕産生了一些不愉快,而她是劉文靜的學生,卻看得如此明白,大殿之上她怒氣沖沖,一心想治盧衡的罪,已經得罪了盧家,封她司言也是在保她呀。”
...
長安酒樓熱鬧了好幾天,看熱鬧的人也慢慢散去,一個小郎君也跟着人流離開,來到前面路口的茶攤,與人交談完後,收了些銀錢便離開了。
高惠通回到位置把剛剛的消息再次叙述了一番,她拿起水壺滿上:“殿下,他這樣營造聲勢是為了什麼?”
“也許是為了保護自己。” 他拿起茶杯喝上一口:“免費請吃喝三天,在市集上喧鬧,我想這可能是阿岚想出來的。”
“所以,唐小姐可能知道背後有我們的存在?”她小心猜測。
“她這麼聰明,肯定能想到。”
聽語氣感覺情緒并不好,她偷偷留意着他的表情,好像不在意又好像很在意,跟了他這麼久,真的很難摸準眼前的男人。
“那怎麼辦呢?”
“就算知道是我,沒有證據她也沒辦法,隻是經過了這件事,她…” 他看着手中的茶,突然覺得茶感甚是苦澀。
“陛下封唐小姐為司言,這以後她可以随時進宮了,那陛下這是何意呢?”她結合着最近發生的事情分析着。
“不知道,父皇的心思我有時也猜不到。”
“聽聞她在大殿上的一翻言論赢的很多人的喝彩,為百姓實實在在提供生活保障。”
“是啊,提倡儒家之道,可治理國家還需要法家思想。” 他既贊同也反對。
他把玩着手上的茶盞,咽下心中的苦澀:“是該去祝賀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