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心虛地咳了咳。
“我這輩子有變聰明哦,放心,你不會跟着我一起死第三次的,哥哥。”
(哇,)“影”陰陽怪氣的,(那老子真是要好好謝謝你。)
江伊嘻嘻一笑。“不客氣。”
(笑個屁,老子告訴你,見到吳邪馬上動手,你不動手我就出來幫你。)
“知道了知道了。”
“滴滴。”
手表收到一通電話,是二彪。
江伊接起來,“喂?”
二彪殷勤讨好的聲音立即傳來。
“江伊小姐,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來打聽你消息的人支到别的地方去了。你放心,我絕對沒把你的事透露出去一個字。”
江伊:“做得不錯。”
離開杭州前,她吸納了這個小胖子成為她在杭州的眼線,現在看來,這個決定不錯。
二彪笑起來,“為你辦事,我心甘情願。江伊小姐,您到北京了嗎?我在那兒有熟人,可以安排接應你。”
江伊:“不用了,好好幫我盯着杭州的動向就行,有吳邪的其他消息告訴我。”
“你放心,我肯定,迅速地告知你。”
江伊挂斷電話,眉毛卻皺起來。
蠻三回頭問道:“怎麼了老大,有什麼事嗎?”
江伊擡起頭,“就近下高速,把這輛車迅速出手。”
開車的四仁叫起來,“為什麼呀老大?”
他剛和這輛車培養出感情呢,怎麼就要拆散他們呀。
江伊:“我們被盯上了,北京有埋伏。”
二彪從來不會喊她什麼江伊小姐,而且彙報這點事,沒必要和她打電話。
他身邊有人,是那個人讓他打得。
問她到沒到北京,是那個人在打聽位置。而北京有人接應,是二彪在告訴她,北京有埋伏。
想起那個穿粉襯衫的漂亮男人,江伊冷笑一聲,摸出他給得那張黑卡,指尖用力,猛地折斷。
好一個算計,給她卡,就是想随時知道她的位置。
這輛車,是用解雨臣的黑卡買的,他肯定已經查到了。
等一到北京,迎接她的就是數不清地埋伏。
想到二彪給的資料裡,上面可寫着,北京是解雨臣的大本營啊。
不過,江伊露出勢在必得的目光,就是龍潭虎穴,這北京她也非去不可。
“當家的,查到了,那輛紅色坦克300在大興的一個二手車場被處理了。他們換了一輛豐田,這是最新路線。”
解虎将一個平闆遞過來,屏幕顯示的北京地圖上有一個紅點正在快速移動。
坐在椅子上的解雨臣放下二郎腿,接過平闆,掃了眼,又遞給他。
“同步給王胖子吧。”
随後站起身,走到點頭恭敬的二彪面前,拿走他的手機,微笑道。
“這部手機,我也先借用一下,不會介意吧?”
看着比自己還像這家鋪子老闆的解雨臣,二彪趕緊道。
“不會不會,能被解當家借用,是我二彪的榮幸,您用您用。”
旁邊的解虎立即遞過去一個全新的同款手機。
二彪趕緊接過,目送着二人出了鋪子,才敢長出一口氣。
美人呐,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竟然讓九門解當家這麼花心思探聽你的消息。
門外,解雨臣剛坐上車,駕駛座的解虎又将平闆遞過來。
”當家的,這是剛傳過來的影像。”
解雨臣接過一看,截取的視頻畫面顯示,江伊坐在豐田車後座,降下車窗,對着鏡頭嚣張地豎了一個中指,極其嘲諷。
似乎在說:“想抓我,門都沒有。”
解雨臣彎了下嘴角,“這丫頭倒是比從前還有意思。”
話剛落,就聽到用二彪手機和江伊發消息的解虎說。
“當家的,她拉黑了。”
“這是她拉黑前的最後一條消息。”
解雨臣傾身,目光一掃。
(黑卡嘎嘣脆,不知道你的脖子是不是。謝謝你的見面禮物,我的堂哥。)
被威脅的解雨臣搖頭失笑,算了,這丫頭還是留給吳邪頭疼吧。
照她現在的個性,見面指不定怎麼天翻地覆呢。
吳邪,祝你好運。
此時,收到解虎同步定位的王胖子,地圖上的點位正在他的前面,往他這個方向駛來。
胖胖握緊方向盤,油門踩到底,亢奮道。
“等着吧,小啞巴,胖胖和你雙向奔赴來了!”
二十分鐘,定位點和他相交錯過,
王胖子瞪大眼睛。
難以置信地從車窗探出頭,隻看見一隻扭着屁股的大花流浪狗,溜達達地走過。
“嘭。”
他一拍方向盤,卻猛地笑出聲。
“好,不愧是我小啞巴,反偵察意識就是強,真變聰明了。”
.........
江伊對這些渾然不知,她正站在順京某中學的校門口,蹲在花壇邊,長而未束的黑發從她的肩頭滑落,垂到了鞋側。
嘴裡叼着棒棒糖,看着來來往往穿同樣校服的學生臉盲。如果不是因為臉漂亮,早被當成社會混混閑散人士被保安驅逐了。
嘿嘿待在車裡等她,主要帶着狗目标太明顯了,她可不想這麼快就被解雨臣抓到。
“滴滴。”
腕上的電話手表時不時就響起消息提醒,她不得不低頭敲敲打打。
消息大半來自張海客。
上次她下地受傷的消息,這幾個張家的叔叔伯伯都知道了,當然也有她存心告狀的緣故。
知道汪家人埋伏她過後,這幾個人幾乎每天都會定時詢問她的位置。雖然他們一直有着她的定位,但還是會發消息。
今天正好輪到張海客,在得知她在北京後,就又開始說起吳邪的“壞話。”
(江伊,吳邪此人絕非良善,心機深沉,極其狡猾,你千萬不能和他單獨相處,更不要相信他說得鬼話。)
他為什麼說吳邪壞話呢?
當然是因為突然知道小侄女要找的人是吳邪,這下可好,危險的警報立即觸發。
先是質問小張哥和張千軍,為什麼之前不說侄女找得是吳邪?
兩人莫名其妙,“沒說嗎?”
那又怎麼了?
怎麼了?作為深刻研究吳邪并和吳邪接觸過的張海客,當然知道吳邪是個什麼樣的人。
吳邪很聰明,且非常擅長利用細節捕捉真相,用言語迷惑敵人。
最重要,他皮相長得不錯,是小姑娘會喜歡的那一類。
江伊說要找吳邪報仇,因為吳邪之前“殺”過她兩次。
張海客表示完全不信。
依他對吳邪的了解,吳邪不是會随便殺人的人,即便是現在。
而且如果殺了,他不可能查不到。
那麼,他小侄女口中的“殺”就有了另一層意思。
他聽說,現在的小姑娘喜歡帥哥也經常說什麼“哥哥殺我”之類的。
他覺得,自家孩子應該是眼瞎喜歡上吳邪了。
“家門不幸”啊。
但不能怪孩子,肯定是吳邪那個小白臉花言巧語哄騙了她!
他前幾天才收到消息說,侄女在杭州找人的時候,說什麼吳邪騙了她,害她家破人亡,孩子都沒了。
這孩子已經喜歡人家喜歡到瘋了!
都在說些什麼瘋話!
針對這件事,張海客召開了一次小型的張家會議,參會者就是關系最近的這幾位叔叔伯伯。
開完會,小張哥就從原來的“到底誰是吳邪?”變成“殺了吳邪!”
現在每次和江伊發消息,就是“小舅堅決不同意你和吳邪在一起!”
江伊:“???”
張千軍還是慎重考慮了一下。
“直接殺了吳邪,侄女會不會很傷心啊?”
“我們還是要迂回一點。”
所以,身處苗疆深林的他,現在每天都會推送一篇《愛上渣男後,她的下場竟如此凄慘》這樣的文章給江伊。
但江伊看完,總是追問他還有沒有後續,明顯當狗血故事看了。
張千軍:“........”
長居深山的張小蛇還沒和侄女聊過幾句天,沒有太多發言權,現在每天發送的消息還隻是問好階段。
“侄女,在幹嘛?”
“侄女,到哪裡了?”
“侄女,吃了嗎?”
江伊起先還禮貌回了幾句,後來就把他當機器人了。
她發現這位小蛇叔反應要慢一點。
不是說行動,而是思維,好像還停留在幾十年前,有點古樸。感覺比她還不會用智能産品,打字有點慢,還老給她發一些老年人表情包。
“侄女,在幹嘛?”
(配圖,旋轉玫瑰彩虹字“美好的一天開始了”)
“侄女,到哪裡了?”
(配圖,老爺爺皺眉看手機,頭頂漂浮巨大問号)
“侄女,吃了嗎?”
(配圖,一碗粥,“年輕人要照顧好自己”)
先前才給她又發了一張“缺牙巴老頭咧嘴笑”,老頭頭頂還寫着一行字“小姑娘有對象嗎?”
江伊截圖發給小張哥,小張哥立即發消息痛斥張小蛇“老不正經!”
張小蛇:“???”
江伊不知道,張小蛇發完表情包,就和張海客發消息說他培育出一條會千裡追蹤的蛇,隻要得到吳邪内衣或内褲的味道,就能刺殺他。
張海客看完,默默打出一行字。
(蛇祖,你确實有點老不正經了。)
張小蛇:“???”
張海客覺得這幾個叔舅都不靠譜,還是得他自己來。
考慮到女孩喜歡人時的心理,臉皮薄,聽不進旁人勸告,不能直接制止,他決定進行感染教育。
還得注意不能讓侄女讨厭他的說教,維護好慈愛長輩的形象。
“江伊,吳邪不是個好人,并非良配,你要慎重考慮。我支持你的決定,但對于吳邪這個人,唉。”
“之前我曾和吳邪打過交道,他巧言善辯,将白說黑.........”
“總之,你不要相信他說得任何話。”
他現在天天都會為江伊抽空科普一下吳邪這人的惡劣惡行。
最後總結,不要和吳邪說話,不要相信吳邪。
江伊非常苦惱,這一路上,她都解釋很多遍了,她不喜歡吳邪,她隻是想找吳邪報仇。
但小張哥,張千軍,張海客,張小蛇沒一個人信她。
小張哥:“不管怎麼樣,小舅還是不同意。”
張千軍:“小小叔覺得,你再想想。”
張海客:“大伯覺得,吳邪不行。”
張小蛇:“小蛇叔幫你培育一條會咬渣男的蛇。”
江月:“.........”
不行,她非得把這件事說清楚。
一個個解釋太麻煩了,她幹脆直接拉了一個張家家族群,取名“雷神吐米。”
剛想在群裡發一條鄭重聲明,這時,蠻三和四仁帶着一個穿校服的男孩子走過來,背後的保安朝這方不停張望。
蠻三:“老大,這就是黎簇的同學。”
二彪查到的消息說,吳邪來北京對一個叫黎簇的學生很關注,并給了她黎簇學校的地址。
“同學?”
江伊站起身來,嘴裡的棒棒糖從左邊挪到右邊,看向四仁。
四仁:“黎簇請假沒來上學,這是黎簇的好朋友。”
江伊這才看向兩人中間的男孩,胸前抱着書包,眼神一擡一放的,有些局促。
“你是黎簇的同學,叫什麼名字?”
男孩擡起頭,看見她似乎有些驚訝,随後回道。
“我叫蘇萬。”
“蘇萬?”
江伊點了下頭,剛想問黎簇去哪兒了,面前的蘇萬忽然拉開書包拉鍊,遞過來。
“這些錢都給你,能放我回家寫作業了嗎?”
江伊叼着棒棒糖,“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