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賀桉給她揉手的動作一頓,他記得夏錦問過他,家裡人的生活費都由誰負責,但他沒想過,老二又給她打了錢。“
他掃了眼周京許,見他低頭擺弄着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他繼續給夏錦按着手腕,“給你的,就是你的,花就是了。”
夏錦笑笑,就說以後要把錢存起來,“給小亦然留着花。”
聽到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爺爺奶奶在說自己什麼,小家夥吃得滿嘴通紅,還憨憨地點頭:“嗯!”惹得大家樂起來。
夏錦又看向周京許和溫漾,“等京許成家,你嫁人了,我也給你們準備。”
周京許捏着手機一愣,擡頭看了夏錦一眼,她眼裡的真誠,不摻一絲虛假,周京許竟一時不知說什麼。
有的時候,他真的奇怪,溫漾和錦姨,真的是親母女?
溫漾乖乖巧巧地吃着一塊藍莓,聞言揚起唇角,彎了彎眼睛。
周賀桉見周京許一臉“呆滞”,又瞧瞧溫漾,點頭感歎着:“還是女兒乖!”
周京許:“……”
夏錦一方面高興,一方面又怕這話惹周京許不快,朝周京許看過去,見他一臉無所謂,微微松了口氣。
她其實并沒有告訴周賀桉女兒開公司的錢,有一部分是她給的,她總怕周賀桉誤會溫漾,又想着自己之後再把錢給填上。
她現在身體越來越好,總能出去找點兒事做。
她不想讓周賀桉以為,她嫁他是為了錢。
感受到男人的手掌都揉紅了,夏錦紅着臉從他掌心抽出手,“已經不疼了。”
手裡一空,周賀桉委屈地看她一眼,知道她臉皮薄,也沒再動作。
夏錦的手受過傷。他是在一次旅行中認識夏錦的,那時,旅行團裡一個老人心髒病突發,團裡沒有醫生,隻有夏錦以前做過護士。
隻不過,她的手腕受過傷,後來一直沒有做過醫護工作,但那天,老人的情況緊急,她不顧手腕的疼痛,給人做了心肺複蘇。
因她的急救,老人也得到及時的治療,所有人都在慶幸,也都在誇贊她,隻有周賀桉注意到,她的手在不停地發顫。
白沙如雪的海岸,富饒的西沙群島,波光粼粼中,他在深深地看着那個明明纖細柔弱,卻又堅強的女人。
周賀桉承認,那是一個很美好、很美好的女人。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溫漾覺得客廳的燈光好像柔和了,就連大哥和大嫂之間的氣氛,都緩和了些。
隻有周二——一如既往的讨厭。
周西野和程經禾坐在沙發左邊,兩人中間雖說能放得下一個周亦然,距離也算親密了。
周亦然叉着小腿坐在地上,搖頭晃腦地吃着水果。
溫漾過來的晚,又不好不坐,隻能挨着周京許。
她總覺得,老宅的客廳大,沙發得再加一個才好。
周京許在她過來時,故意把腿往旁邊岔開,那雙大長腿很占地方,溫漾小心翼翼坐下,還沒吃幾口水果,他的手機就橫了過來。
界面是備忘錄,上面是他自己畫的一個小人,小人頭上還别着個蝴蝶結。
就是那隻小人長着橫着的長長的臉,貼近耳朵的地方,還被他畫了三道豎線。
看起來有些醜。
溫漾看了眼沒看明白,她擡眸不解地看了周京許一眼,那人眼裡全是譏诮與嘲弄,見她看過來,拿着手機又故意湊近她,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了好半天,溫漾才看明白,他畫的是“厚臉皮”。
溫漾抿了下唇。
周京許見她表情難看,眉毛揚了下,手上又開始一陣擺弄,興緻勃勃。
“叮”的一聲,溫漾打開微信,就看到他把這個小人做成表情包發給她。
兩人微信的界面,竟然隻有她最開始加他時,發的“二哥”兩個字,周京許沒回。
此時,看着下面那個醜醜的表情包,溫漾眨眨眼。
“……”幼稚。
這還沒完,男人又用這個蝴蝶結小人,把長臉壓縮,擠成了一條線,做了另一個表情包發給她。
溫漾也猜到了,這次指的是“不要臉”。
他以為她拿了母親的錢?
所以這樣挖苦諷刺她?
溫漾沒打算理他,剛要收手機,周二又在她耳邊說:“你嫁人,我送你這兩個。”
他啧啧欣賞着,自言自語道:“還挺可愛!給你做成玩偶吧。”
溫漾真的很想打他,他畫得很醜,即便别着的蝴蝶結,可以看出他的用心,但那厚厚的臉皮和幾乎沒了的臉,全是他的惡意。
溫漾索性關了手機不理他,想着如果自己結婚,他敢送這兩個,她一定要告狀。
下一刻,男人的身子傾過來,白色襯衫的袖口挽起,骨節分明的手掌按在她身側的沙發上,清冽的氣息襲來。
耳邊噴薄着他的氣息,溫漾的耳朵有些熱。
不等她與他避開距離,耳邊響起男人兇巴巴的聲音。
他說:“别總想着告狀,我最讨厭這樣的‘二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