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上當了,還上了這厮的賊船了,蒼淩暗罵一聲。
蕭昭快速低聲說道:“我初次來掌管軍隊,除了那幾個副将外,無人知我面貌,軍營也不會直接将我面貌畫像直接貼出,除此之外,唯一可能知我面貌的,隻有在戰場上,那些個細作對戰時所見。”
蒼淩點了點頭,又道:“如若他們是細作,你如何應對。”
蕭昭垂了眼眸,看着蒼淩,虛弱地咳嗽了兩下,神色不自然,一副虛弱模樣,說道:“這恐怕……”
蒼淩在他身上掃了一眼,打斷道,“别裝了,大将軍,看得出來你是個練家子。”
放在粗布麻衣上的手突然燒了起來,蕭昭無所适從微微擡起,轉而拿起那冰鐵虎符,表象裝的是個面不改色心不跳,還嘴硬說了句,“多謝姑娘費心照顧。”可那耳尖的薄紅出賣了他。
蕭昭轉而道:“對方實力不簡單,如今我受傷,最多能抵抗一炷香的時間。”
蒼淩眉宇壓得很低,有些棘手,筐内材料已幾乎用盡,她看着那虎符,心頭一轉,問道:“你那虎符可借我用一二。”
蕭昭眨了下眼,深思片刻,不知對方要這虎符何用,将虎符遞了出去。
蒼淩接過,掂了掂,真是塊極好的料子。
蕭昭見她愛不釋手,憂心道:“姑娘會還的吧?”
蒼淩清了下嗓,跳開了目光,“自然。”
“咚咚咚。”
門外又傳來敲門催促聲,蒼淩欲打開門,蕭昭卻未動,道:“還請姑娘先行應付一二。”
蒼淩狐疑這厮又搞什麼把戲,先行走了出去。
“軍爺,發生何事?”蒼淩打開門,又立馬關上,問道。
門外,列着一小隊士兵,身着銀色軍甲,為首之人抓着一大夫,語氣兇煞地問道:“看清楚,找你抓藥的可是這人?”
大夫已年邁,腳步哆嗦站不住,花白胡子垂到了地上,他哆哆嗦嗦說道:“回禀軍爺,這是此女子,昨日她殺氣騰騰地來找我買受傷和退燒草藥,我……”
大夫還沒說完,士兵一腳将他踢到一旁,“行了。”他見蒼淩一身褐衣,年歲不大,上前一步,問道:“你要傷藥作何?”
蒼淩順口編道:“家裡糧食不夠,我昨日出門采些野菜,豈料遇到了歹人,我兄長為救我被那歹人所傷。”
士兵問道:“你兄長何在?”
蒼淩有心抗拒,站在門口,說道:“我兄長受傷病重,此刻還在昏迷。”
那士兵更覺有蹊跷,向後吩咐道:“進去把他兄長給帶出來。”
蒼淩擡手做勢阻攔了兩下,士兵已沖了進去。
“不必。”一道悅耳清風之音傳來,蕭昭已打開門,身穿褐衣外裳,頭發用一根木枝簡單束起,青絲恰如其分地垂在額前,透露出幾分虛弱,松風竹韻般鶴立,向蒼淩招了招手,說道:“小妹,過來。”
士兵看着一副虛弱面相的蕭昭,說道:“這是你兄長?”
蒼淩走到蕭昭身邊,這家夥倒是轉瞬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包袱還挺重,蒼淩點了點頭,道:“沒錯。”
為首那人眼神上下掃射了幾次,說道:“你們二人父母何在?”
蕭昭回道:“家母早年離去,家父月餘前也病辭了。”
士兵見眼前二人,“你們是兄妹,長得不像啊。”士兵繼續問道。
蕭昭沉穩應對道:“女承母顔,兒肖父貌。”
“你還挺有文化。”士兵說道。
蕭昭道:“在下不才,之前是個教書先生。”
“之前?”士兵問。
蕭昭回道:“之前匈奴來犯,許多貴族都搬走了,如今世道艱難,軍爺這是在找什麼嗎?匈奴不是已被擊退了。”
士兵又看了蕭昭一眼,說道:“這不是你們該問的。”
但見蕭昭一臉坦蕩,一副病弱君子模樣,不似說謊,他對後隊說道:“我們走。”
蒼淩看向蕭昭,蕭昭也望了過來,二人目光交彙,看樣子這些人不是。
那列兵隊轉身欲走,士兵頭子微微側頭,看向身側一兵,那兵點了下頭。
突然,士兵轉過身來,從後背抽出砍刀,接連向二人砍去。
蒼淩和蕭昭飛快躲開,他們是細作!
細作喊道:“今日務必取下這二人首級。”
原本還是一列軍兵,此刻卻突然有了欶殺陰森之氣。
蕭昭以一臂與對方周旋,蒼淩趁機閃進屋内,打開實驗空間。
她手靈巧飛快,在白色的實驗台上不斷翻轉,按壓,擰制,虎符被煉化,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她便制作了數片銀色刀片,閃爍着鋒利寒光,她又拼合組在一起,成一個小巧的機關。
她收回空間,打開門,蕭昭仍在拼力抵抗,右肩處傷口已撕裂,血液浸濕了衣襟。
他再次抵擋一大刀,後退數步,跪在地上,額頭冒起一片冷汗,唇色蒼白,上下喘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