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突然用一種很嚴肅的眼神看發小,冷聲:“難道她見不得光?”
許是太嚴肅,讓發小不由怔了怔,他咬牙:“行,下回哥們兒我直接替你公開,也不用連累我家保姆一塊兒幫你守口如瓶。”
“……”
*
2018年的元旦就這麼來臨。
房間有提供護膚套裝,品牌比較高檔,淩遙洗漱後簡單護了膚,站在客廳落地玻璃窗前,眺望白日陽光下的京城。
視野之内,琉璃瓦、紅圍牆的故宮盡收眼底。這個地段的套房,一晚得花多少錢?她在沉思。
耳邊冷不防傳來一陣如同水沸騰時開水壺發出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哪,這就是總統套房嗎?也太太太棒了吧!”
淩遙:“……”
她以為她倆昨晚已經夠瘋了,不想醒來更瘋。
那兩個女人匆匆洗了臉,整理好着裝妝容,便是一頓猛拍。從内景到外景,從自拍到合影,各種花樣,沒完沒了。
淩遙問她們去不去吃早餐?
她們的反應是:
“在酒店吃嗎?”
“是那種很精緻的早餐?”
“可以拍照片是吧!”
……
淩遙端着餐盤,往裡面夾了些中式早點,如小蒸包、蝦餃等,端坐于餐桌前。
周瑩瑩拿着手機給盤中食物找角度,并說:“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了,為什麼廖學姐會那麼熱衷于拍這些東西發朋友圈,成片效果确實不賴,看起來很高大上,滿足一定虛榮心。”
蔣婕道:“對,咱也發,讓她感受感受。”
淩遙吃着早餐,淡漠問:“你們要跟學姐打擂台?”
周瑩瑩:“不是要打擂台啦,就是,看得有些煩。”
蔣婕接話:“而且也挺奇怪。”
“怎麼呢?”
蔣婕邊吃邊說:“你去港大後,學姐就時常來我們宿舍,坐在你的書桌前,大談特談自己的富二代男友,她還‘蛐蛐’過你。”
“‘蛐蛐’過我?”淩遙擡頭。
“對,大概就是說你進的那個圈子,她現在也進去了,以前很羨慕你,現在覺得不過如此,又說她男友有多寵她,男友家裡多麼富有,背景有多強大,都不是你夠得上的。”蔣婕不屑道,“感覺她好酸,還說你夠不上,那她更夠不上吧。”
周瑩瑩在一旁分析:“我明白了,她之前做過羨慕者,一朝如願,就想讓我們看看她的風光。”
“?”淩遙更聽不懂了,“那她還屏蔽我,讓我看看她的風光,羨慕羨慕她不好嗎?還有,她男朋友究竟是誰啊?這麼神通廣大。”
蔣婕道:“一個姓陸的男生,她膩歪地叫他鹿鹿,上學期男生正好大四畢業,天天閑得沒事幹,來過我們學校,人還挺潮的。”
淩遙恍然大悟,是陸星珩!
怪不得屏蔽了她,是怕她戳破什麼嗎?
關于陸星珩,淩遙并不是太了解,隻聽聞他是個花花公子,玩膩了就換。那次唱K他摟了她一下,被沈青黎逮了個正着後,他打過一個電話給她,抱怨似的說:“你叔管得可真嚴,咱可不敢再叫你出來玩兒,您就自個兒擎好兒吧。”
此後再無聯系。
“他們還在一起嗎?”淩遙問。
“不清楚,不過前幾天她有發在申城酒店的照片,可能是跟她男朋友去玩了吧。”
淩遙想起了什麼,翻了一下陸星珩的朋友圈,幾天前他确實在申城。
拈酸含醋的事情在淩遙看來非常無趣,她隻催她們吃完就退房回學校,然而經過前台時,周瑩瑩又拉着蔣婕在富麗堂皇的大堂拍了些照片。
淩遙耐着性子等待,順便給沈青黎發了條信息。
沈青黎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聲音帶着剛醒來的沙啞:“晚上有空麼?”
“應該有。”
“我去學校接你,吃個晚飯。”
“哦,好。”
盡管在他看來,或許隻是一頓家常便飯,是年長者對小輩的照拂,但她沒有随便應付。
暮色降臨前,校園裡的寒風依舊凜冽,淩遙精心化了妝,套了件駝色羊絨大衣,蹬着黑色皮靴,呵着白霧,來到宿舍區外的路上。
沈青黎站在車邊打量着她,想起昨晚袁征說她一年沒見,長成了大姑娘,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他無一不認同,然此刻開口說的卻是:“也不穿多點兒,不怕凍着?”
淩遙反駁:“我又不冷,是你覺得我冷。”
男人發笑:“我是怕你又感冒了,快上車,車裡有暖氣。”
車内暖烘烘,副駕駛座上的人妝容明豔,在暖氣籠罩中,面色白裡透紅。
沈青黎收回視線,看向前方的路況。
街邊樹上點亮的燈籠紅得耀眼,與她唇色如出一轍,開車的男人輕輕嗤出一聲。
她從來,都經得起任何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