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竹感覺自己不太正常。
她瘋了一樣購物,給家裡的每一個人都買了很多禮物和衣服,連外婆新收養的小土狗旺财也沒放過,給它買了幾件小衣服和很多狗狗零食。
小旺财歡喜至極,尾巴差點兒沒搖到天上去。
黃質娴早就習慣了她這陣子的異樣,隻是見她身體沒出什麼毛病,就是比之前任性了些,倒也沒太擔心。
這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完飯,葉聞韻把老媽拉到屋裡說悄悄話,“媽媽,小竹最近都住您這兒,她是不是發生啥事兒了?要不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們買這麼多東西。”
她頓了一下,“雖然不便宜,但是她那個審美……啧,和她有代溝。”
黃質娴:“我問過她很多回,丫頭一直說沒事,之前夏天不也一個人跑出去兩三個月,曬黑了一大圈,原來白白淨淨的多好啊……”
葉聞韻見她跑題,趕忙拉回來:“所以您也不知道小竹怎麼了?”
黃質娴想了想,“也可能,跟那個小夥子有關。”
葉聞韻忙問:“誰啊?”
黃質娴:“一個少數民族的年輕人,叫吞彌澤仁,19歲,長得高大帥氣,可精神了。去年來找過小竹,四月底的時候小竹也去看過他,那小夥子挺讨人喜歡的,小竹也很喜歡他,這幾個月不知道咋了,倆孩子好像鬧别扭,小竹也就開始不太對勁了……”
葉聞韻:“是那個和小竹共感的人?”
黃質娴瞪眼:“什麼共感?”
葉聞韻簡要說了下之前發生在葉之竹身上的怪異現象,難掩震驚:“所以……小竹不僅真見到了那個人,還和他産生了……呃,聯系?”
黃質娴補充:“很緊密、很不一般的聯系。”
葉聞韻:“媽你這邊有他的照片嗎?我想看看。”
“我找找……哦,有,我想起來了。”黃質娴熟練地翻着相冊,指着其中一個視頻,“這個是那天早上他陪我們去湖邊散步,幫一個小孩把風筝從樹上拿下來,我随手拍的。”
視頻中,男孩穿着黑色羽絨服、藍色牛仔褲,黑色短發,額前有些許碎發,長得十分英俊,眉眼幹淨,鼻梁高挺,唇角泛着淡笑。
他身量很高,輕而易舉地就夠到了樹枝上的風筝,拿下來遞給了一旁的小女孩。
長得好看,神情也很溫柔,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
葉聞韻不禁感歎:“這孩子看着是挺好的,所以,小竹是和他分手了?因為失戀才這樣不對勁兒?”
黃質娴收起手機,“那可不敢問,我之前問她是不是想澤仁,她就跟炸毛的小狗似的,瞪着大眼睛連連否認……”她說着說着忍不住笑了,“我看啊,小竹這孩子是沒反應過來呢。”
“等她真反應過來了,你瞧着看吧,肯定比現在還能鬧騰。”
葉聞韻忍不住擔心:“她這樣别悶壞了身子……”
黃質娴:“你也别太擔心,孩子總要吃些苦頭才能長大,要不然她總是這樣随便玩玩,且不說那些被抛棄的男孩男人傷不傷心,這也不重要。
要是以後咱們都不在了,她到了五六十歲還是這樣沒心沒肺,你在地下能安心睡覺嗎?”
葉聞韻:“……所以?”
“由她去,”黃質娴老神在在,“也可能是咱們多心了,這丫頭就是一陣子胡鬧而已。”
葉聞韻:“但願如此。”她忍不住歎氣,“這兩兄妹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看人家昭昭多乖,和小林談戀愛那叫一個穩定,明年就要訂婚了,那離結婚還早嗎?”
“雖然我也不喜歡催婚,但是我的閨蜜朋友們都一個個的升了輩分,被她們影響,我也有點想抱一個軟乎乎的小寶寶玩。”
黃質娴嗔怪:“要是哪天他們倆真帶回家一個小寶貝,你可别被吓着。”
葉聞韻笑道:“這不可能,小竹自己還是小孩子脾氣,希棣更是指望不上。”
黃質娴:“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放寬心吧,别煩這有的沒的。”
“是,都聽媽媽的。”
葉之竹渾然不知家裡的兩位女性長輩把她給點評了一頓。
她在影音室裡和周希棣、葉昭昭、林成柏四個人打遊戲。
玩的是《胡鬧廚房》。
兄妹檔敵不過情侶檔,葉之竹和周希棣還差點打起來。
越玩越生氣,葉之竹丢下手柄去了健身房。
跑完十公裡後,她才覺得内心深處的燥郁漸漸散去。
她疑似正在經曆失戀的感覺。
大寫加粗,額外加個書名号。
葉之竹覺得有點可笑,高三那年和初戀分手時,她都沒覺得傷心難過,反而現在和一個床伴分開後,她體會到了那種不知何時會突然冒出來的酸澀,以及動不動就觸景思人……
啊——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有無數次,她在和澤仁的對話框裡輸入了很多字,又一個個删除,一臉平靜裝作無事發生地繼續自己的生活。
午夜夢回,腦海中會突然浮現他的臉,少年青澀又腼腆的笑。
他低聲叫她“姐姐”,或是在她舒服到極緻時,溫柔地舔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呢喃着“寶寶好漂亮”。
身體不受控制地發熱發軟,葉之竹捂着臉,想着他的樣子,直到喘息漸促筋疲力竭,她才胡亂卷着被子睡去。
可夢中也不安穩。
她夢到兩人一起出去遊湖,小船飄蕩在一望無際的水面上,周圍空無一人,詭異的靜谧。
她壓在他身上,俯身吻了下去。
動作又重又急,在觸碰到他唇瓣的那一刹那,她聽到自己喉管中發出的滿足的低嗚聲。
像是饑渴的旅人尋到了汪着清泉的綠洲。
水流不知何時變得湍急,船體劇烈晃動,她不得不緊緊貼在他身上。
頭頂傳來少年清冽好聽的聲音:“姐姐,你你這麼想我嗎?抱我抱得好緊。”
“嗯,”夢中的葉之竹終于坦誠面對自己的心,她貼在少年緊實的胸膛上,低聲呢喃,“我很想你。”
春.夢了無痕。
葉之竹醒來後對細節記不太清了,隻隐約記得自己和澤仁在船上,翻來覆去,很盡興。
夢中有多快活,現實就有多空虛,她皺着眉去了浴室。
之後,一邊吹頭發一邊發消息問簡煜是否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