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五,光明神之咒會在晚上頻繁發作且比白天發作得更激烈,她必須找個沒人的地方挨過這些痛苦。
她大可以像白天一樣求助洛爾斯,可想到身份可疑的諾克斯可能也會跟來,她對他不放心,她不敢冒險求助。
來到野外,感應到附近無人,她蹲在地上開始畫陣法,可畫到一半,同樣披着鬥篷的諾克斯悄然無聲出現在不遠處。
她一心撲在陣法上,沒注意附近來了人。
正當陣法快要成型之時,諾克斯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麼?”
聽到聲音,她猛地轉身,見他居然已經站在陣法邊緣。
她警惕地看着他,冷聲驅趕道:“請你離開這裡。”
“為什麼?”諾克斯發出疑問,俨然不願離開。
她不去看篝火晚會,反而來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畫陣法,這陣法還是他沒見過的,她的行為和這個陣法都很詭異。
白亦甯臉色難看,正想說什麼,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刺痛。
光明神之咒發作了!
她擡手捂着隐隐刺痛的胸口,轉身要去找個隐蔽的地方挨過詛咒,卻不想諾克斯徑直已經走了過來。
見她臉色蒼白,突然變得十分痛苦,諾克斯奇怪地問:“你怎麼了?”
“不用你關心,你現在隻需要離開這裡,當什麼都沒有看見!”白亦甯咬緊牙關,額上冒汗,氣喘籲籲地開口,整個人看起來很糟糕。
諾克斯不喜歡找麻煩,特别是白亦甯對自己沒什麼禮貌,所以他不喜歡她。
但面對她現在的情況,他也不好撒手不管。
他伸出手,正要抓着她的手查探一下她的情況,另一隻手搶先抓住她的手。
陡然被抓住手,白亦甯下意識想甩開,卻發現對方緊緊地攥着她的手,不僅甩不掉,還隐隐在顫抖。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正在吸收她身上的光明神之咒的力量。
她身上的疼痛漸漸減弱,急促的呼吸慢慢正常。
她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驚詫地轉頭看向那人,“......洛爾斯?”
洛爾斯皺着眉頭,點頭,淡淡道:“是我。”
他抓着白亦甯的手,感受着她的手腕傳來的陣陣熱意,還有白天那種奇怪的感受也傳來。
不是痛苦,是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一向平靜的心,莫名奇妙的感受到了歡愉,喜悅。
因為洛爾斯持續吸收白亦甯身上光明力量,她的疼痛得以緩解,慢慢的她都感受不到疼了。
不知道為什麼,洛爾斯覺得自己非常渴望觸碰她,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對的。
他看着白亦甯的臉,她剛才因為疼痛而變得沒了血色的臉漸漸紅潤,她好像沒有受到影響。
所以,對她的肌膚有感覺的,隻有自己。
可這是為什麼?
洛爾斯想試驗一下,便順着理智松開手。
密密麻麻的疼痛又開始席卷,白亦甯咬着牙,還沒來得及說話,洛爾斯再次抓住她的手,吸收她身上溢出來的光明力量。
他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隻覺得她身上的光明力量很強很濃厚,好像源源不絕一般。
最讓他不解的就是她的那種奇怪的吸引力,那種渴望一直觸碰他的奇怪的感受,讓他莫名頭疼。
諾克斯見白亦甯身上溢出這麼強這麼濃厚的光明力量,以為她是光明神的信徒。
可見她被這光明力量弄得滿頭是汗,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他被她這奇怪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
普通人身上帶着這麼純正豐厚的光明力量,應該是得到了光明神的眷顧,這是光明聖殿的聖女都不一定能有的待遇,居然讓她遇上了?
可是光明力量一向溫和,她卻表現得很痛苦。
很明顯她與光明力量互相排斥,光明與黑暗排斥,難道她是黑暗神的信徒?
可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黑暗力量,還來自東方......
她太神秘太奇怪,諾克斯看不透她。
白亦甯不想一直依賴洛爾斯,她還是想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挨過去,便将洛爾斯的手松開。
夜晚咒術發作帶來的疼痛十分劇烈,她前一秒剛推開他的手,下一秒,刺骨的疼從心口蔓延至全身。
她跌跌撞撞,準備離開這裡,可沒走幾步,就被前面幾個陌生人擋住去路。
她咬着牙,忍着疼,對堵住她的去路的人,艱難地開口:“讓開!”
如果不是自己還保持理智,她真的想把這些不長眼的扔得遠遠的。
可那些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壓根不動。
她聽到有人吊兒郎當地斥責道:“就是你們這些低賤的平民膽敢冒犯偉大的光明神?”
白亦甯疼得渾身顫抖,感覺整個腦袋都快要炸了。
為了維持理智,她咬着唇瓣,幾乎咬出血來,捏着鬥篷的一個角,幾乎将它攪爛。
她現在腦子裡繃着一根弦,隻要她敢松懈,這根弦便會斷掉。
壓着幾欲發狂的心思,她逼着自己冷靜,對着前面的人,緩緩開口:“請讓開!”
洛爾斯被白亦甯推開後,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幫她吸收光明力量。
一股無名的東西吸引他去觸碰她,他想讓理智掌控自己,但見她這樣痛苦,他也想見幫他,便走上前來,抓住了她的手。
剛才是抓着她的手臂,他沒注意,現在抓住了她的手,他才發現,她的手很白很嫩很軟很小,或許因為是第一次,這個感覺很奇妙。
他抓着她的手掌,将她小小的手握在掌心,輕聲安撫道:“别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