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伊,借你的斧頭用用。”
剛走出谷倉的矮人鐵伊掂了掂手中的斧頭,不解的望着明晰。
“你要斧頭做什麼?”
明晰從谷倉房跳下來,微笑着說道:“蓋房子呀,這麼多人不蓋房子怎麼行?”她拍拍自己的胸口。“你看我快流落街頭了。”
“又不是沒有流落過,怕什麼?”
矮人完全不在意,在他看來人類的房子并沒有比洞穴舒服多少。
“那是不一樣的。”明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當初流落是因為跟的男人太無能,現在的我強的可怕,當然要住大的房子呀!”
她沖鐵伊做了個鬼臉,可是矮人理解不了人類的幽默,隻是木着臉把斧頭遞了過去,然後拍了拍她的胳膊面無表情的說道:“加油,強的可怕的大公。”
從此明晰大公開始了她的伐木生涯,在莊園裡的衆人除了日常耕作外又多了一項可以積分的工作,那就是蓋房子。
每一天莊園外都能看到一群赤膊上陣的大漢在不斷的搞建造,乒乒乓乓的煞是熱鬧,相對應的是一座座房屋仿佛旱地拔蔥似的冒了出來。
他們中有些人在很早以前就想在北部建房子了,奈何北部的環境過于惡劣,每逢秋冬季節無數的野獸魔物就會從林海中襲來,将觸目可及的東西全數摧毀。
糧食、房屋、生命能留下來的屈指可數,漸漸的人們就忘記了如何勞作,也忘記了尋求安甯。既然環境不允許人類安分守己,那就化身野獸,燒、殺、搶、掠,從自己的同類那裡掠奪一切可用于生存的東西。漸漸的怕被波及的貴族也離開了這裡,他們占據了萊恩斯王城最安全的地方,卻把更多的普通人驅逐到了這裡。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人們看着從林海裡擡出來的一根根高大原木以及躺在原本閉眼養神的女子就覺得無比安全,畢竟他們所有人都見識過這高挑女子的強大。
他們覺得這一次蓋起來的房子,播下去的種子以及那不幸出生在北部的孩子或許都能有幸留存下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人們就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恨不得立刻把烏爾利克從莊園變成一座城邦。
在歡聲笑語充斥的地方明晰總是會格外開心一些,所以她總會時不時的看一眼幹活的人群,然後唇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
然而有人開心就有人傷心,趴在窗台上的團子看着莊園外來來去去的大漢們再看看自己如藕般粉嫩的胳膊腿兒就忍不住唉聲歎氣。
從很早以前他就隐約察覺到明晰的喜好,比起那些清俊儒雅的男子她總是更多的把目光落到那些身材高大威武的漢子身上。因此比起酒館書院甚至是王城天儀館,她更喜歡去的地方是萊恩斯的演武場與劍道院。
所有人都誇明晰大公在武學一道上天賦異禀,又十分刻苦努力将來必定是萊恩斯王國魔法武學之集大成者。
團子的額頭重重地磕在窗台上,眼前一片頭暈目眩腦子裡卻始終甩不掉明晰看着那些人時的目光。
他無數次把她從演武場和劍道院裡帶出去,帶着她一起修行,一起習武,一起戰鬥,一起生活為的就是她能更多的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可惜啊,無論是他還是那些人對明晰而言都隻是過客。
她的目标,她心之所念的去處從來就隻有一個。
如果那時就察覺到她真實的想法,自己會不會對她更縱容?
他的目光牢牢的鎖定莊園外玩的不亦樂乎的明唽,心中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他會那麼做的,因為他想留住明晰。
為了這一目标,其他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妥協。
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他悠悠的歎了口氣,這大概也是明晰讨厭他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沒辦法呀,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用手描繪着遠處的人影,從她的額頭一路到腰間,然後在無人察覺的角落輕輕的遏住,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樣她被無數的元素包裹從天而降最後落入他掌中。
“不過這一次我會乖乖的,不讓你發現……然後一起走到最後。”
他嘴角泛起笑,指間一次次的滑過明晰的肩和腰,心裡泛起一絲又一絲不可名狀的漣漪。奧森萊恩斯曾經說過男人對于喜歡的人有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欲望,這種渴求如果得不到滿足就會變成蝕骨的毒藥。
奧森的毒被被他的王後瑪麗解除了,而他身上的毒時至今日還在四肢百骸裡遊走,但是他卻已不覺得痛苦。
他的指停留在明晰的臉頰處,直到她臉上揚起無可抑制的笑容,他也忍不住揚起了唇角。現在的他是真的不再為不可得的欲望而痛苦了,因為那種欲望在漫長的時光裡已經扭曲成了更深刻的東西。
“小姐。”
從卡勒姆離開後就時不時跑到莊園外那條泥濘的小路上翹首以盼的吉賽爾突然像一隻快樂的兔子似的跑到明細簡陋的施工現場,往高大的原木上一撲抓着她,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卡勒姆,還有車隊回來了。他們帶了好多好多的東西。”
施工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明晰翻身跳下原木,她腳不沾地,幾乎瞬間就從衆人的目光裡消失不見了。
“哇!”
吉賽爾的眼睛一下子睜的瞠圓,難得看到明晰施展魔法的她興奮的跳了起來。
“小姐好厲害!”
四周工作的人們聽了這話也紛紛露出難得的笑容,一時之間整個莊園内外都洋溢着歡樂的氣息,隻有趴在窗台上的團子在失去了目标之後嘴角泛起了無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