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今日吃什麼飯好呢?
他好像有一段時間沒吃火鍋了,正好犒勞一下盡忠職守的自己,那就吃火鍋好啦!
有了決定,孤芳君眼前一亮,輪椅飛速滑過青石小道,無形的拉力帶起幾片花瓣。
不消片刻,他就在别院中小池塘旁的亭子裡找到了人,不過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大小姐、殺生鬼言,還有一個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戮世摩羅了。
“小蘭花?”秋月織遠遠的就瞧見了他,她面上綻出一個笑,目光在孤芳君身後搖擺一瞬,“怎麼不見小弟?”
孤芳君将目光從戮世摩羅身上移開,方道,“小禮還有些事要處理,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
除了在夜神殿的時候,他與史明禮之間的關系如好友,更似兄弟,稱呼自然也更為親近些。
聞言,秋月織歎了口氣,“唉,這個小弟啊。”
孤芳配合着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看向翹着二郎腿枕着胳膊躺在欄杆上的戮世摩羅,“想必這位就是小禮帶回來的那個朋友了。”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戮世摩羅翻身下了欄杆,一雙碧綠的眸子在孤芳君身上來回打量,“好了,不說廢話,夜仔呢?人在哪裡?”
夜、夜仔?
孤芳君迷惑了一瞬,這個傳聞中的修羅國度帝尊,自家小殿主的二哥,貌似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啊。
孤芳君神色不變,并決定再幫史明禮一把,“他現在應該在閣下住處西行三十步處的院中。”
他話音剛落,戮世摩羅就閃身離開了。
在這個地方待的這幾日已經隐隐讓他有些不耐,若非能從秋月織那裡騙……咳,獲取一些情報打發時間,他真的會忍不住去闖闖門外的那些陣法。
“啊帝尊!帝尊您等等我啊!”殺生鬼言連忙甩了甩身上的泥水就要追過去。
“唉。”孤芳君伸手阻攔他的去路,“說不定貴主是與殿主有要事相商,你就不用跟去了。”
殺生鬼言知曉自己是什麼處境,也不敢造次,隻能灰溜溜的又轉身回去。
孤芳君驅着輪椅又向前走了一段,看了看亭中情況,他不禁沉默,“大小姐這是……”
亭中,地上一片泥污,幾尾青魚甩着尾巴跳來跳去。
“啊這……”秋月織摸了摸鼻子,“閑來無事,正好釣幾條魚。”
其實是戮世摩羅閑來無事用殺生鬼言釣了幾條魚,嗯,綁釣竿上釣的那種。
“哈,”孤芳君輕笑一聲,也不深究,“正好,今日便吃魚肉火鍋也未嘗不可。”
那方。
戮世摩羅循着孤芳君的話找人,這幾日的功夫他早就将「丹楓月居」摸熟了,所以找起地方來一找一個準。
隻是進了院子并沒有看到夜神那個黑漆漆的影子,反而是個一身中原服飾的人,青冥色的長袍花紋繁複,衣擺上綴着寶石,在日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暈。
戮世摩羅遮了遮眼,“喂喂喂,穿這麼亮,是在跟我說你多麼有錢嗎?”
無疑,戮世摩羅肯定這個人就是夜神。
史明禮頓了一下,終于,他轉過身來。
俊逸的面容上未覆面具,額前兩側發絲悠悠垂落,隻有腦後松散的發絲簡單的用玉簪挽了一下。
朗月松風,玉質天成。
如今的他,氣質與先前截然不同,眉眼間更有幾分稚氣,不知道的人見他,也隻會當作是不染塵俗的大家公子,任何黑暗的詞彙都不該與他沾染。
“你……”戮世摩羅擰眉,一種古怪又莫名的熟悉感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你……!”
戮世摩羅幾度欲言又止,他看着那雙眼睛,那雙與他記憶中的母親極為相似的眼睛。
他張了張口,心中充斥着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想法,“你是……”
史明禮看着他,說出口的是一句不知藏在心中多久的話,“……二哥,好久、不見。”
“……小弟!”
一個近乎不可能的答案,一個已經失去已久的親人,一段空缺數十年的兄弟情誼,終究是血濃于水,不可割舍。仿佛來自血脈最深處的呼喚,驅使着這對血親兄弟相擁。
這就是,血濃于水的親情嗎?
數十年來的願望終于實現,内心的空缺終于被填滿了一部分,史明禮無可置疑是高興的,他眨了眨眼将眼中近乎陌生的感覺壓下去,“多謝二哥還能認出我。”
“謝什麼?你是我小弟,做哥哥的當然能認得出小弟。”戮世摩羅松開他,屈指敲了敲他的額頭,目光有一瞬的複雜,“沒想到再見到你,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果然,都怪史豔文那個賤人,竟然把他可愛的小弟弄丢了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來隻顧着自己認為的俠義,對失蹤的小弟不聞不問,果真是天底下最失敗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