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識青心裡惦記着祁憫,異常事态調查隊的那群禍害他最清楚不過,把祁憫單獨留下來和這群奇葩相處,已經算得上是羊入虎口的代名詞了。
想到這兒,季識青流浪了很久的良心似乎樂颠颠地蹦跶回了主人的身體裡,一向混不吝地季大魔王居然對祁憫有了些愧疚之情——畢竟剛信誓旦旦地和郁離保證過,把小木頭保護在安全的地帶,結果沒過兩個小時,他就帶着人上蹿下跳來了個突然到不可理喻的夜奔,現在更是把人留在一群神經病手上。
季識青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堵人牆,充斥耳邊的是不知道哪位仁人志士激動的怪叫。
季識青“……?”
“老大,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聽到動靜,人牆“轟”地散開,露出了原本被圍在正中間的祁憫。
祁憫正坐在季識青的辦公椅上,懷裡抱着一大堆零食,正有些無措地看着季識青。
“最後一個問題。”姜河舉起手。
“……問。”
“祁顧問是哪國留學回來的?”姜河的問題也代表着絕大多數人心中的疑問,“咋能有這副文鄒鄒的樣子,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剛才老齊開玩笑說祁顧問像是從大雍學成歸來的。”另一個同事拍着桌子樂道。
季識青看了一眼正悠哉悠哉給祁憫泡茶的老齊,不由得心裡感歎,這人不愧是刑偵組升上來的,直覺未免也忒準,若不是大雍綿延五百餘年,在整個曆史長河中都屬于最具代表性的朝代,提到古代自然而然便會先想到它,恐怕老齊都能直接猜出正确答案。
“祁顧問家裡早期移民出國,所以他中文是跟着武俠小說學的。”季識青胡編亂造,“我已經給祁顧問找了正規的語言培訓機構了,你們别拿人家找樂子。”
“老大,你這可太冤枉人了。”姜河動作誇張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
“……他們人很好,沒有拿我逗趣兒。”祁憫費力地從懷裡那座零食山上抽出一袋小面包,小心翼翼捅到季識青眼前,“這個是衛兄給我的,我可以吃嗎?”
在周圍群衆飽含着“你怎麼不給孩子吃飯”思想感情的譴責目光中,季識青給祁憫拆開包裝袋,并且取走了幹燥劑包,“現在能吃了。”
祁憫絲毫沒記恨季識青的大缺大德,把那小面包掰了一半遞給季識青,示意兩人分着吃。
“剛才發生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季識青娴熟地無視了同事們怨念的眼神,“這段時間出行注意安全。聶局說會從其他組選一些人來保護大家,到時候記得多配合人家工作。”
坦白講,異常事态調查隊平日的工作其實并不繁重,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些成員無一例外都是從各行各業抽調來的精英。平日裡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等到安全局出現什麼棘手的事情才會臨時把這些人集結起來。
老齊是根正苗紅的警察,曾經任東邊某重要城市的刑偵支隊隊長。
衛榮原先是職業賽車手,AFL連續五屆的錦标賽冠軍,前兩年因為腰隊負荷太大,被家人薅着耳朵退役,現在表面上老老實實經營者賽車俱樂隊,其實平日裡賊心不死,還是會偶爾開着玩玩
——今天追他們車的那位算是選錯了人,衛榮溜他像是在逗小孩,被衛榮找了個機會反逼到死路,最後被姜河拎着脖領,拽到了局裡交給相關負責人審問,目前還沒吐出話來。
姜河,長着一副純真無邪的娃娃臉,身形乍一看看起來也是瘦弱那一茬,但初中還沒讀完便被繼父賣到地下打黑拳,結結實實地打了幾年,結果打成了頭牌。
那個地下組織被季識青帶人端了之後,老齊父愛泛濫,完全忽略了這個娃娃臉其實和季識青同歲的事實,不忍心這濃眉大眼的祖國的花朵就這樣成了祖國的文盲,押着姜河在家老老實實地讀書,這孩子也争氣,在去年成功步入老齊的“後塵”,考入了警察學校,目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個大學生。
“老大你放心,我最近不住宿舍,去衛榮和老齊家輪流住,連帶着他倆我都給保護好!”姜河信誓旦旦地跟季識青保證。
老齊被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激動地叫喚:
“好孩子!我們小河真是好孩子!”
衛榮嫌棄地把姜河推開一點。
“随你們。”
這點小事季識青不會幹預。
“尚哥,你挑幾個人,明天跟着探查組去小龍山。”季識青點名的尚思是異常事态調查隊的副隊長,也是首都大學考古學副教授。
小龍山便是古時候的康南,如果在那裡能夠發現張祿安真正的墓穴,那祁憫剛才的說法便得到了印證。
“老齊,你和衛榮、姜河,配合審訊組那邊盯着點今天抓到的那兩個人,我倒要看看,重刑犯是怎麼‘複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