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季識青已經開始暢享到最近幾周的菜譜了，那邊車窗被敲了敲。

“老大？”

季識青被迫從美好未來裡回過神，面色不善地降下車窗。

出于孔雀開屏的目的，衛榮即使沒在跑賽車，在主幹道遛彎也穿着一身賽車服，把自己捂出一身汗，但自打季識青降下車窗，衛榮看到自己渾身上下往外散發冷氣的怨鬼上司，硬是感覺自己一下子清涼了下來。

像是在炎炎夏日看到了一車冰西瓜，興沖沖地切開呙了一勺，發現是西瓜和檸檬的雜交品種，一口下去涼快是涼快，就是被酸出痛苦面具。

緻敬傳奇制冷器季識青。

“嗨，老大，祁顧問。”衛榮默默往後退了退，笑嘻嘻地打招呼。

“衛榮，早啊。”祁憫相當友善。

“祁顧問也早安，你們倆這是……趁着休假出去約會啊？”衛榮抑制不住八卦之情。

“約會？”祁憫猶豫了一下，暗自思量這個詞的意思。

這對祁憫來說是個新詞彙，畢竟一般早教片不會提到約會。

好在有季識青救場。

“怎麼大白天出來亂晃，你的賽車場倒閉了？”季識青“關懷下屬”——至少在祁憫看來是這樣，至于從衛榮角度如何評價尚且不得而知。

“老大我發誓。”衛榮伸出手指頭，做了一個相當不标準的發誓動作，“我是奉我親爹指令，去西城區接客戶，剛好路過這裡，見你這個車型我還沒見過，一時好奇就把車停一邊過來看看，離近了才反應過來是你的車。”

“現在看完了嗎？”季識青看起來十分友善。

“差不多……”衛榮對車的癡迷在短時間内戰勝了求生欲，“老大你這車是不是Abyssal Overlord？就是那個性能怪物，而且據說誇張到全車骨架能抵禦微隕石的那個？老大你這不會是國内第一台吧？”

“不是。”季識青說，“第一台在我哥那兒。”

衛榮在“真想和你們拼了”和“我去這車真帥吧”之間掙紮了一會兒，最終欲望終于從理智那裡争奪到了嘴巴控制權，“老大，能不能借我開會兒。”

“可以啊。”季識青笑盈盈地說道。

“那老大，我……”

“我正好和祁顧問一起，我們兩個去外面轉轉，車先給你玩，我們走着去。”

衛榮做出了或許是這段時間内他最英明的選擇，火速開溜：“先不用了老大，我先去給我爸辦事，你們兩個約會愉快哈。”

等祁憫用生硬的手寫輸入法搜索出了約會這個詞，連猜帶蒙屏幕上顯示的字符所表達的意思，終于琢磨過來“約會”這個詞的含義，耳尖泛起微微紅色的時候，衛榮早就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怎麼了？”季識青還當祁憫不知道剛才衛榮都瞎說了些什麼話，裝作自然地問身邊快害臊到冒煙的祁憫。

這要祁憫怎麼說。

祁憫忙把手機藏到身後，連連搖頭。

“……”

如果祁憫動作沒有那麼大，估計季識青還不會好奇到這種程度。

眼下看祁憫這副像是和不久前在古代偷藏的話本被季識青發現時如出一轍的緊繃着的表現，季識青惡劣心态頓起，放軟聲音：“在看什麼？讓我看看好不好？”

要是平時，祁憫完全抵擋不住季識青的這種攻勢，可如今形勢不同，祁憫聽了這話更緊張了些，眨了眨眼，忙伸手去推越靠越近的季識青。

“嘶。”季識青忍痛，動作也停了下來。

祁憫很明顯地感覺到季識青狀态不對，“識青你，怎麼了？”

“嗯？什麼事？”季識青扯出來一個勉強的笑容。

“不對，你有何事在瞞我？”祁憫擡手輕輕覆在他剛才推季識青時手落在的那邊肩膀上。

沒等季識青說話，祁憫就有了猜測：“你此處有傷？”

“不過是一個小傷口，不礙事。”季識青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剛蹭到自以為的安全區，便被祁憫拽了回來。

“讓我看看。”祁憫不由分說地扯開季識青衣領。

并沒有傷口，祁憫颦着眉，用食指一寸一寸輕輕按壓季識青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