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鶴遲疑地停下腳步,那位将軍并沒有粗魯的拉扯他,趕他走。
那人隻是微微側身看着他,不知是不是白清鶴的錯覺,他竟覺得那人的眼睛滿是柔情。
“不應該要把我送去衙門嗎?”
“衙門?天色太晚下班了。”将軍明顯說這句話時心虛了。
白清鶴想:這人到底想幹嘛?說謊也要動動腦子啊!把人當傻子玩呢!
就這樣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說話。
還是那位将軍開口打破了這甯靜:“我隻是覺得你長得跟我的一個故人很像。”又停頓了會兒,補道:“你的眼睛和他一樣漂亮。”
見他沒有出聲,将軍還以為自己冒犯到了他,惹他不悅了,連忙道:“抱歉,冒犯到你了。”他的聲音很輕,聽上去有些失落。
“沒有……”白清鶴并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也并沒有不悅,他在回味那句話“你的眼睛和他一樣漂亮”,它像一跟尖刺刺入他的心髒。
他總覺得很熟悉,之前好像也有人這樣說過,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越是努力的想想起,那段記憶就越模糊,索性不想了,開口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将軍瞳孔一縮,露出震驚之色,須臾又暗淡下去,垂下眼眸,故作平靜道:“也許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他到嘴邊的話,想起來什麼,又咽了下去。
“我叫清鶴。”
他之所以沒說自己的姓氏,是因為他姓白,是個隐族人,但也算不上隐族人。
人類跟隐族曾有一段血海深仇,在那時殺的不可開交。他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憑證。
那位少年将軍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低語:“阿鶴啊!你就這麼怕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嗎?”
白清鶴并沒有聽到這句低語。
與此同時,君言向大門跑去口中不停地喚着他的名字。
那位将軍的雙眼再次與白清鶴對上。
“他是來找你的嗎?”
白清鶴尴尬的眼神躲閃回道:“額……可能是吧。”
聽到他的回答,将軍的眼眸暗了下來。
君言跑着突然覺得身體一沉,又被重重地吸在地上。
“他娘的,到底是哪個龜孫,被我逮到,我必定把你吊起來打!”他咬牙切齒的吼道。
吼完這一聲後,白清鶴便再也沒聽到他的動靜,令白清鶴不由得擔心起來。
他對面前的将軍說道:“綁得太緊了,我的手腕都紅了。”他隻是随口一說,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綁的太緊了嗎?我給你松開吧!”
白清鶴愣住了,他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給自己松綁,到底是該謝謝他,還是該說他傻呢。
白清鶴猜想:應該是自己長得像他故人的緣故吧!
待他的手被松開的瞬間,白清鶴眼疾手快的點了那位将軍的穴位,将他定住。
看到他不動後,白清鶴長長舒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可以收回肚子裡了。因為他隻是在書上看過,并沒有在真人身上練過。
白清鶴走到他身側,輕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對不住了,太晚沒回,我家裡人要擔心了。大概一個時辰它便會自己解開。有緣再會。”
說完,白清鶴便消失在朦朦月色裡。
看到白清鶴走後,将軍眺望他離去的方向,說道:“還需多加練習。”
方才,白清鶴并沒有定住他,他隻是陪那隻單純的小白鶴演戲罷了。
“他口中的家裡人是指誰?他有家室的嗎?”
這一晚的少年将軍徹夜難眠,腦海不停浮現“他有家室了”
白清鶴找到五體投地的君言,把他扛了回去。
他們倆将各自己遇到的事都說了一遍,胡亂分析了一下。
在白清鶴找到君言時,君言身上施加的威壓竟全不見了,随後君言詢問他是怎麼逃出來的,他比手劃腳的講事情講了一遍。
君言不可置信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因為你長得像他的故人,所以他把你放了?”
白清鶴淡定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哦,我知道了”君言恍然大悟“我覺得他并不是因為你長得像他的故人,而是看上你的美貌了啊!小師弟~”
“哎呀!畢竟我們家的小鶴生的如此美貌。”君言湊到他的面前,用手指輕挑他的下巴。直勾勾看着面前的小白鶴,像極捕到獵物的獅子,恨不得馬上将他吞入腹中。
白清鶴拍開他的手,無奈道:“正經點!”
君言輕笑道:“我不一直都很正經嗎?”
氣氛有些不對勁,白清鶴連忙換了個話題,問:“我們現在怎麼辦?房子又該交租交稅了,還有孩子要養,現在又沒收入了,又要睡大街了嗎?”
在白清鶴和君言年紀較小的時候,收入全靠葉淵“出賣美色”,在路邊耍點雜技,而稅收比他們的收入都高,交過一次負了債後,就不敢再交了,四處流浪逃稅,一邊撿孩子。
待兩人長大後便出去打工,做事三個月,不僅錢沒撈着,還負了六個月的債,怕了,老實了。所以才轉向了柳輝明這塊流油的肉。
君言打了個哈氣,慵懶的回道:“先睡覺,今晚可是給我折騰壞了。”
白清鶴想也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還是先休息吧!
***将軍府中飛進一隻潔白無暇的胖鳥,身上披着月光,銀光閃閃。飛進窗中化成人形。
“王,你找我?”
将軍扶眉,咬字道:“叫公子。”
“你去替我查查柳輝明。”
影衛想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打趣道:“你怎麼有興趣查那老狐狸了?不像你啊。”
燕羽墨托着下巴,用指尖撥弄着桌上的竹簡,若有所思。
“有人想要他的命。”
影衛好奇的湊上前:“那人是誰,是妖是人,是男是女?”
湊過來的臉被他推開,強顔歡笑:“你管他是誰,讓你去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
“切。”影衛不屑一聲道:“你不是不管人類的事嗎?今天發什麼神經。”
燕羽墨沒有回話,二話不說,一腳将他踹出房門。
影衛摸着自己摔傷的屁股,艱難站起身,嘟囔:“下手真中,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活該單身了一千多年。”
“還不去。”
影衛不耐煩敷衍回道:“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