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鶴見他這狼狽不堪的模樣,心虛地目光閃躲,不敢直眼看床上那人。
他撓撓頭,不自在地開口道:“那啥,真是對不住啊!公子,把您害成這副模樣!”
床上的人沒有馬上接話,像是在思考該如何懲罰犯事的人兒。
他轉頭看向來“負荊請罪”的人兒,嗓音沙啞卻依舊如化開的春水般柔和,道:“可否請君答應我一件事。”
“隻要不是要命的事,我都答應!”白清鶴隻惜命。錢,色看得很淡,但多少還是要有些的。
“過來些~我告訴你~”燕羽墨的聲音很輕柔,卻有一種攝人魂魄的魅力,如迷惑人心的魅魔。
白清鶴不知他打的是什麼算盤,身體卻鬼使神差地靠近他。
燕羽墨感覺到他的靠近,在床沿邊支起身子,眼上的布條卻不聽話地落了下去。
走到跟前的白清鶴下意識地去撿,手剛碰上布條,一隻骨骼比他略大的手撫上了他的手背。
白清鶴蓦然擡起眼眸,卻見床沿邊上的人看他看得入神。烏黑的頭發如同化開的墨瀉下了床。
白清鶴被這雙眼睛看得不自在,一把抽出被壓在下面的手。
燕羽墨一驚,回過神來的雙眼正好與白清鶴的視線對上。
在白清鶴的眼眸中,他看見了自己的臉,和自己的眼。他也不知什麼時候眼睛變成了金色,也許是沈濟給他蓋上這個布條到時候。
“看夠了嗎?“聲音的主人心情似乎不是很愉快。
“咳咳。”燕羽墨試圖用咳嗽糊弄過去。
白清鶴也學聰明了,将布條用力得扔在他身上,語氣冷冰冰道:“既然公子的眼睛能看了,我便不奉陪了,告辭。”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這麼大火,是不喜歡别人騙自己,還是不喜歡他騙自己。
燕羽墨慌了神,破碎的記憶湧上腦海,看着白清鶴離開的背影跟以前一樣。他真的怕了,怕那人又像之前那樣一去不複返,抛下他自己一個人苟活于世。
他的大腦被恐懼所侵蝕,呼吸急促,他貪婪得想得到更多的氧氣,眼睛也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霧,視野變得迷糊。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之前所不曾抓住的人,他不想這次再重蹈覆轍,手卻連那人的衣襟也沒碰着。
“不要走!”他發了瘋似的往前撲去。
“嘭”,一聲人體落地的聲音傳入耳中,白清鶴的心莫名得顫了一下,他還是不忍心停下了腳步,卻沒有過去,也沒有回頭看他。
燕羽墨狼狽得在地摸索,表情失去了管理,可以說是有些猙獰。頭發亂成一團,一肩的衣服也落到了手腕處,露出了裡面無暇的“美玉”。
“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他的聲音染上了罕見的哭腔,悲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負心漢給甩了,叫得這麼傷心。
一雙手将他原本敞開的衣服慢慢攏緊。
“衣冠不整的,讓人瞧見不覺得羞臉。”
燕羽墨猛得抓住“負心漢”的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他将臉埋進那人溫熱的手掌,不斷用高挺的鼻梁骨摩挲着那人的手心,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告訴自己,面前的人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白清鶴看他這副模樣,像是自己欺負了他一樣,他長歎一聲,自己又将人扶回了床榻上。
見燕羽墨面色異常紅潤,他不禁想妖也會發燒?
他學着葉淵為自己測體溫的模樣,額頭貼着另一個人的額頭,鼻尖碰着鼻尖。
燕羽墨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看愣了一下,他目光直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兒,眼睛都沒眨過。
那人垂下的纖長睫毛在眸子中倒影出了陰影,他的眼神無奈而又着急,像是在帶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
燕羽墨虛環的手停在空中,隻要輕輕一攬,面前的人便可跌進自己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