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房門外,面色忐忑的許亦柯靜靜地伫立在牆邊,泛着光亮的屏幕上是他和裴燼的聊天記錄,看着對面發過來的消息,他沉默了兩秒還是轉身離開了。
房間内的烏厭聽着舒緩的音樂,待在溫暖的地方,困意猶如潮水般席卷而來,卷而翹的睫毛在眼下打了層陰影。
他打了個哈欠,掀開毯子起身準備去床上睡一會兒,誰想卻被半落到地上的毯子給絆倒了,膝蓋猛的磕到了地上,耳機都掉了下來。
“唔……”
烏厭沒忍住痛呼出聲,即使地上鋪了厚重的地毯,可那瞬間的撞擊還是讓他有些難受。
他撐着床沿的指節用力到泛白,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寂靜。
回來的傭人都看見了他明顯不對勁的臉色,誰還敢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烏厭皺眉,猶豫片刻後還是朝着門口說了聲進。
把手被按下後,匆匆趕來的裴燼就看見了半坐在床上背對着門口的青年,他的眼底閃過幾抹複雜難辨的神色,輕聲喊道:“烏厭。”
驟然間聽到熟悉的聲音,烏厭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扭過頭,目光就直直的對上了裴燼淺棕色的眸子。
站在裴燼的角度,很輕易的就可以把烏厭此時的狀态收入眼底,長相出色的青年面色蒼白,可眼尾和鼻尖卻泛着淡淡的紅,微抿着唇像是剛剛哭過一樣。
他很少見到烏厭這麼嬌貴脆弱的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心底蔓延的愧疚讓他有些不安,烏母托他照顧烏厭,可他就因為人好心替他請劇組吃東西,一時心急就語氣重了些。
烏厭眨了眨眼,看着裴燼的身影,還以為是自己出現恍惚中臆想的,他佯裝淡定的起身,輕聲咳嗽了兩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裴燼上前幾步,想要距離烏厭近些,可看到他靠近的烏厭連忙伸出手,瞳孔也瞪大了些:“你就站在那,别過來了。”
“烏厭,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裴燼頓住腳步,也沒有再接着上前,他的視線落在人身後圓桌的手機上。
“什麼消息?”烏厭扭頭,彎腰拾起桌上的手機,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半個小時前裴燼給他發過來的消息,他剛想說是自己沒看到就忽然想到了别的什麼。
裴燼見烏厭有些懵的樣子,就知道人是剛才沒看到消息。
半個小時前發了消息一直沒等到回複的他不免有些焦急,就找了許亦柯,對方卻說烏厭從回家後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裡。
他有些心神不甯,就幹脆過來看看。
“你哭了嗎?”
他見烏厭眼眶泛紅,盡量放輕聲音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平易近人些。
烏厭垂下眼睫,不讓人看自己有些狼狽的樣子,說出口的話悶悶的:“你來看我笑話?”
裴燼看着人委屈的樣子,搖頭解釋:“我不是。”
“那哥哥就是擔心我,特意來找我道歉的?”烏厭主動上前幾步,走到裴燼面前,仰頭看着人的臉,他問。
這句話其實是在給裴燼台階下。
果不其然,裴燼頓了頓,低聲應道:“嗯。”
烏厭聽到這個回答,嘴角微微上揚,他低下頭像是在思考接下去要說些什麼,而後輕輕歎了一口氣:“麻煩哥哥來看我了,我沒事了,也沒生氣,哥哥你去忙吧。”
面對人突如其來的疏遠,裴燼有些怔愣,但這絲情緒轉瞬即逝,他看着烏厭的頭頂,柔軟的散發着淺淺的柑橘香味,他有些慌神。
“哥哥不走的話,是要留下來陪我睡覺嗎?”烏厭見裴燼不動,忽然伸手攀住了人的肩膀,踮腳在人的耳畔說道。
溫熱的氣息吐露在敏感的地帶,裴燼隻覺得渾身僵硬,一股無名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他把貼上來的烏厭拉開,語氣微沉:“這種話别亂說。”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呀,哥哥是我老公啊,我們以後肯定會睡一起的。”烏厭的話語說的理所應當又雲淡風輕
可站在他面前的裴燼卻不自覺的紅了耳尖,後退了幾步和人保持安全距離。
“我們親都親了,抱都抱了,哥哥你還拒絕我。”烏厭看着忽然距離自己很遠的裴燼,可憐兮兮的說道。
裴燼隻覺得烏厭面對他的時候,粘人的很,他輕咳一聲,才接着說道:“我很慢熱,烏厭,你這樣子的人和我不合适,如果需要的話後面我會和爺爺提解除婚約……”
裴燼的話語還沒說完就頓住了,他本來就都快貼到牆壁上了,忽然上前的烏厭俯身,擡手撐在了身後的牆上,竟然把裴燼給壁咚了。
聽到裴燼的話,烏厭真是炸毛了,虧他還想和裴燼在一起,結果這次的他不鬧着和人取消婚約了,裴燼卻反過來主動提了。
他拽着裴燼的衣領,湊到人的面前,輕聲問:“那我還是有機會的是吧?哥哥,你喜歡慢慢來的話,我也可以的。”
他說着就松開拽着人的手後退了幾步,那雙潋滟的眸子裡此刻倒映的隻有面前的裴燼,他有些撒嬌意味的開口:“不是非得要采訪中說的理想型,我這樣的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