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厭的聲音很輕,隻有離他這麼近的裴燼才能聽到,聲音純真又無害,帶着絲絲撩人的意味,裴燼的身體瞬間僵了一下,耳尖迅速蹿紅。
他佯裝淡定的和人擁抱完,退後一步,臉上依舊保持着沉穩的模樣,可隻有他知道,剛才烏厭說話的時候,他的确亂了神。
這場活動持續了将近三個小時,現場的人群都被疏散後,還有些人意猶未盡的站在原地愣神。
休息室内的烏厭大抵也是其中一員,他靠在沙發上,低着頭正在給司機發消息,擡眸就撞上了從洗手間回來的裴燼。
“哥哥,你回來了啊,我等你等的都快無聊死了……”烏厭的語氣有些委屈,他息屏後站起身,朝着裴燼走了幾步。
可他走幾步,裴燼就後退幾步,頓時,他不樂意了,說道:“我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人,哥哥你跑那麼遠幹什麼。”
裴燼的視線移到挂在牆上的時鐘,現在是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
剛進門的羅峽看着兩個人之間隔着的楚河漢界,有些不明所以。
“裴哥,走了。”羅峽說完後接着補充道:“烏少爺和我們一起嗎?”
烏厭看裴燼的樣子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他把手機揣進口袋裡,擡腳朝着休息室的門口走去,出聲說:“不了,我自己回去。”
裴燼看着烏厭前腳出門,後腳就走到了玻璃窗邊,直到目睹人安全上車後的他才對羅峽說:“發什麼呆,走了。”
商場外,上了車的烏厭就覺得有些頭暈,胸口也悶悶的喘不過氣,他看了眼時間,習以為常的開水吃藥,壓根沒搭理坐在副駕駛的許亦柯一眼。
“少爺,今天要去醫院檢查身體,午飯的話是王姨特意做了的,在右邊的袋子裡。”
許亦柯不敢坐在後面,坐在副駕駛也怕惹烏厭生氣,所以車輛停在醫院附近後,他就下了車,讓司機去後面幫烏厭布了菜。
烏厭光是看着玻璃窗戶上結的霜花就知道外面的天冷的很,他抿了抿嘴,對司機說:“喊他上來。”
雖然他是不喜歡許亦柯,但也沒到要讓人挨凍的地步,不過他也不打算委屈自己,喊司機把中間的擋闆升了起來。
吃完飯後的烏厭就被許亦柯帶着進了醫院,按照各種流程檢查完身體後的他坐在椅子上,面前的主治醫生正在苦口婆心的和他說着注意事項,見他不聽後又轉頭對着許亦柯叮囑。
烏厭聽的有些煩,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要起身,誰想還沒站起來,眼前的景象就開始模糊,他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世界驟然陷入寂靜,鼻息間萦繞的依舊是獨屬于醫院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藍白色為主的病房内,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撒進來。
躺在床上的青年面色蒼白,纖細的手上還紮着輸液管,黛青色的血管埋藏在皮肉下,明顯的虛弱狀态。
被緊閉的病房門外,主治醫生正在跟許亦柯說着話,活動結束後還沒回到酒店的裴燼就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他看着許亦柯的時候,對方也有些震驚的看着裴燼,問道:“裴哥,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烏厭忽然暈倒了,過來看看。”裴燼來的路上有些焦急,他緩了緩呼吸回應。
來不及探究裴燼是怎麼知道烏厭忽然暈倒的事情,主治醫生的視線落在裴燼的臉上,又移到許亦柯身上,頓了頓後才接着說道:
“飲食不規律,平常要多注意,他這身子也要适當的鍛煉,不然體質會更差的,上次我給你發的表,烏小少爺照做了嗎?”
不用許亦柯回答,想來也是沒有做的。
“這段時間夫人和先生在出差,我們說話都不管用啊,裴哥,現在就你說話少爺是聽的,你能不能幫忙勸兩句。”許亦柯輕聲咳嗽了兩聲,看向裴燼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忐忑和不安。
裴燼其實沒理由幫他做這些,但是烏厭那邊……
“我知道了。”裴燼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聽着主治醫師又不放心的說了幾句,才放緩腳步拉開門進去。
一進門,他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烏厭,青年明明一個小時前才和他見過,現在就躺在醫院裡了。
裴燼再次對烏厭的體質刷新了認知。
許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睡的昏沉的烏厭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那雙潋滟的宛若琉璃的眸中滿是迷茫,好半晌才逐漸聚焦。
他擡手擋住了縫隙中落進來的陽光,下一秒,伴随着滋啦一聲,刺眼的眼光就被窗簾給徹底隔絕。
看着站在面前的裴燼,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裴……”
剛吐出一個字,他就頓住了,看着靠近後坐在床邊的裴燼,他忽然在思考該怎麼借着自己生病的理由對人做點什麼。
裴燼不知道烏厭在想什麼,他扶着烏厭坐起來,又拿了枕頭墊在人的腰後。
“哥哥,你怎麼了?”烏厭見裴燼不說話,主動調節氣氛:“我經常生病的,也經常來醫院,都習慣了。”
所以,快點心疼他,快點同意和他在一起!
“烏厭,你是因為今天在商城裡面待太久了才不舒服的嗎?”裴燼問。
烏厭輕顫着眼睫,歪了歪頭:“不是啊。”
“我覺得應該是因為我不能和心心念念的哥哥在一起,所以才得了相思病……”他的語氣認真,好像說的真的就像那麼回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