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裴燼的角度,就算烏厭開玩笑這麼說了,但是他内心還是覺得肯定是有這個原因的。
所以他沉默了片刻,才說道:“下次想來見我,直接給我發消息。”
“嗯?”烏厭一愣,然後笑着點頭。
“那哥哥可以親我一下嗎,我好難受啊。”烏厭借機會示弱,他朝着裴燼伸出手,蒼白的面色看起來十分羸弱,唇色也淡淡的。
裴燼想到今天在台上的那個擁抱,他正準備拒絕,可烏厭卻好似察覺到他要說什麼,先一步開口。
“好吧,不親也行,抱一個總可以了吧。”烏厭妥協道。
都是同性,而且他們可是聯姻關系,以後要結婚的,抱一個又不掉塊肉,也沒什麼理由好拒絕的,更何況現在的烏厭還生着病。
被納入溫暖的懷抱時,烏厭還有些驚喜,他伸出手回抱住裴燼,嘴上還在輕聲說:“果然哥哥就是我最好的藥。”
聽着烏厭的話,裴燼眸中閃過幾抹深色,但到底是沒有再說些什麼。
偌大的病房内陷入了寂靜,安靜的仿佛都能聽到彼此之間互相交織的呼吸聲,鼻息間充斥着淺淡的柑橘香味。
“烏厭,松開。”裴燼感受到烏厭愈發往下的手,語調微沉。
烏厭手上的小動作一頓,有些可惜的歎了口氣:“被發現了……”他有些戀戀不舍的松開了環住裴燼的手,和人拉開了些距離。
裴燼坐直後,想到了之前在病房外面說的話,他頓了頓之後才再次開口說道:“醫生說你飲食不規律,要多注意。”
聞言,烏厭眨了眨眼,“哥哥是以我未婚夫的身份對我說的嗎?”
裴燼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目光有些閃躲着不敢去看烏厭的眼睛。
過了片刻,他才輕咳了聲,故作鎮定道:“我們還沒辦訂婚宴,不算是。”
烏厭看着人微微泛紅的耳尖,想必人的内心是有些慌亂的,他也早就料到了對方的回答,也沒惱,隻是輕輕的“哦”了一聲,拖長音調,顯得有些委屈:“原來還不算啊,我還以為哥哥都默認了……”
說着,他别過頭去望向窗外,眼角的餘光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瞄着裴燼的反應。
裴燼的臉上情緒沒變,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卻泛起了光亮,摸出來一看後竟然是羅峽發給他的一連串消息,大概是問他什麼情況。
他簡單回複了兩句,擡眸就對上了烏厭看過來的視線。
“哥哥是又要走了嗎?”烏厭輕聲問。
裴燼看着穿着病号服的烏厭,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哪篇報道上的内容,說烏厭生的病目前還沒有辦法徹底醫治,隻能努力控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許是愧疚許是同情,他覺得自己應該對烏厭好些。
“沒有。”他啟唇說道。
“那哥哥跟我聊會兒天吧,好不好?”烏厭往裴燼的方向挪了挪,他伸手拉了拉被子,忽然覺得有些冷。
裴燼問:“你要聊什麼?”
“那哥哥跟我聊聊你之前有沒有談過戀愛吧。”烏厭言簡意赅的出聲。
裴燼都二十八了,應該不可能連戀愛都沒談過吧。
聽見烏厭的話,裴燼的臉上閃過幾絲微不可查的煩躁,就連嗓音都低沉了幾分,“沒有。”
烏厭察覺到裴燼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于是就也沒有多問,他隻能又拉着裴燼聊了一下家常的事情,然後悄咪咪的說些撩人的話,可對方就跟個木頭一樣,居然丁點反應都沒有。
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剛好聽到走廊上傳來的焦急腳步聲,緊接着,病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門被推開後,提着保溫袋的許亦柯走了進來,他的目光流連在烏厭和裴燼之間,然後上前幾步,把保溫袋和準備的水果放到了床頭櫃上。
低頭想要把病床自帶的桌闆架起來,就對上了烏厭有些厭惡的眼神,許亦柯手上的動作微頓。
“吃飯。”裴燼自然也注意到了烏厭的神色,他替許亦柯解圍。
烏厭撇了撇嘴,礙于裴燼還在場,就忍着沒有發脾氣,任由許亦柯把桌子架好後放上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老是覺得沒胃口,也不是特别餓,放在以前,根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我不是很有胃口……”烏厭含糊的出聲。
在裴燼的眼神注視下,烏厭還是妥協了,他動作有些機械的夾起碗裡的蝦仁炒雞蛋,含在唇齒間咀嚼後咽下去。
裴燼說:“多少吃點,不然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