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烏厭明顯帶着撒嬌意味的話語,裴燼明顯怔愣了兩秒,對上人潋滟的眸子,他淡淡啟唇,吐出兩個字:“随你。”
烏厭見裴燼移開視線,又繞到裴燼面前,把口袋裡的房卡遞到裴燼面前,輕聲說道:“我的房卡。”
裴燼聞言,垂眸看着那張通體漆黑的房卡,停頓幾秒,語氣也嚴肅了幾分:“這種東西你自己收好,别亂給人。”
“哥哥不是别人啊……”
烏厭見裴燼沒收下,也沒有勉強,隻是故作可憐的耷拉下頭,自顧自說:“我身子這麼差,要是在房間裡暈了,也沒人知道,等到發現的時候,估計屍……”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房卡就被抽走了。
裴燼捏着那張房卡,語氣無波無瀾,顯得有些冷淡:“我先收下,你别亂說。”
“好哦。”
烏厭的語氣欣喜了幾分,心中知道示弱這招對裴燼是有用的,他主動後退了兩步,善解人意的揮手跟裴燼道别:“那我不打擾哥哥休息了,明天見。”
裴燼微垂眸,短暫沉默了幾秒,緊接着,他擡手刷了房卡,伴随着“滴” 的一聲輕響,他推開門擡腳邁進了屋内。
見裴燼進門後,烏厭捂嘴打了個哈欠,眼眶都有些濕潤,他不緊不慢的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許亦柯雖然人品有待考察,但工作效率卻出其意料的高,找來的人已經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東西。
此刻齊刷刷的站成一排,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令。
“少爺,他們都住在樓下,您要是有事就喊他們,我住在……”許亦柯的話語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知道了,我困了。”烏厭揉了揉酸軟的眼睛走到沙發上坐下,随手扯了枕頭抱在懷中,一副神色恹恹的模樣。
衆人離開後的房間頓時就變得安靜了下來,窗外的天色也變得昏沉沉,白茫茫的雪撲簌簌的落下,悄無聲息的給世界披上了層銀妝,呼嘯的寒風如同脫缰的野馬,狂熱而猛烈。
晚上的時候,烏厭點了幾道酒店的招牌飯菜,他縮在沙發上吃着薯片,視線落在對面的電視上,上面正在播放着某黃色海綿和粉色星星的動畫片,嬉笑聲交織,打破了寂靜。
他看着搞笑的片段,笑的臉都紅了,吃完飯後的他不緊不慢的起身去浴室洗澡,袅袅的白煙緩緩升起,熱水從花灑中流出後,溫熱潮濕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烏厭把沐浴露揉搓出泡沫後沖幹。
披上浴袍後看着鏡中的自己,略顯蒼白的臉上唇色卻殷紅,兩頰也泛着櫻花般的淺粉,修長的脖頸線條優美,精緻的鎖骨,隻是有些淺淺的紅痕在上面格外紮眼,平添幾分旖旎色彩。
烏厭抿了抿唇,拿起毛巾擦拭濕漉漉的頭發,低聲呢喃:“不就是剛剛不小心用了點力,怎麼就有印子了……”
吹風機響起的陣陣嘈雜,全然沒有注意到擱在旁邊的手機發出了震動聲。
在對門的裴燼握着手機,泛着光亮的屏幕上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樣,冷峻的臉上眉頭微蹙,唇線抿的筆直。
見對面遲遲沒有回應,他心中有些不安,又編輯了幾條信息發過去,可還是宛若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腦海中忽然想起烏厭幾個小時前說的話,面色蒼白的青年可憐兮兮的說要是自己暈在房裡也沒人知道。
猶豫了幾秒,裴燼還是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他屈手敲了敲房門,一秒,兩秒,三秒……
第四秒的時候,裴燼用烏厭給的房卡開了門,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堆滿了食物的長幾和散落四周的衣服,淩亂的顯得有些邋遢,他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還在播放動畫片的屏幕上。
歡快的聲音在偌大的房間内回蕩。
他走到了卧室,入目還是空落落的,餘光瞥到起霧的浴室,霧氣把磨砂質地的玻璃朦胧,隻露出些影影綽綽的虛影,叫人看不清内裡的景象。
不會是洗澡洗到一半暈過去了吧……
一個念頭緩緩在心中升起。
剛剛擦幹頭發的烏厭拉開門,就撞進了個溫暖的懷抱,他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擡眸對上人的視線:“哥哥,你怎麼來了?”
裴燼身體一僵,後退了幾步,和人拉開些距離後才出聲解釋道:“伯母說給你電話打不通,我就過來看看。”
烏厭眨眨眼,仰頭看着裴燼,語氣有些無辜:“我在洗澡沒聽到聲音,哥哥,你怎麼不看我啊?”
鼻息間萦繞着一股清甜的柑橘香味,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裴燼擡眸就能看到烏厭勾人的臉,漂亮的鎖骨,再往下就是被腰帶纏着的柔韌腰身,露出來的雙腿修長又筆直,勻稱并不顯得羸弱。
“你先穿衣服。”裴燼說。
聞言,烏厭點點頭,纖細的手抽開腰帶,他邊脫浴袍邊不緊不慢的走到衣櫃前,随意挑了件衣服換上,
扭頭就看到不知何時背對着自己的裴燼,看不清人的臉色,但是看着裴燼泛紅的耳尖,烏厭在心中暗自思忖。
換個衣服而已,也能害羞?
直到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消失,裴燼才轉過身,烏厭上前兩步,他偏頭問,語氣有些疑惑:“哥哥,你很熱嗎?”
“沒有。”熟悉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