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藥打開光學鏡,恐慌、尴尬和無助在他面甲上浮現。
“你瞎了嗎?它剛才分明想撕了我!”
“她可能隻是想和你打招呼吧。畢竟你是她的前任研究員。”
“你也太冷血了!我們現在面對的可是一個随時能撕碎人的實驗體,連個安保都沒有!!你就一點警覺心都沒有嗎?”
炸藥激動地叫喚着,顯然上頭了,他猛地一拍牆壁,不穩地站了起身。
“你以為你很厲害,嗯?讓它能乖乖聽話?當上項目的負責人?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是它的服務機而已!它這麼聽話,是不是你早就讓她拆過了?還需要什麼體外火種融合麼?”
“夠了。”
照明擡眼看他。
隻要不觸碰到照明的底線,照明對很多事情都可以不在乎。她情緒很穩定,完全可以讓這些無趣的侮辱從旁邊劃過。
但K-13在旁邊。
K-13不知道照明來之後實驗的方向發生過改變,照明也不希望她知道。但照明打斷的太晚,K-13已經聽到了關鍵詞語,照明隻希望她沒來得及想到這一層。
“怎麼,因為真話難聽嗎——”
不能讓炸藥再說下去了。
“我說,夠了。”照明提高了音量,“你知道你現在隻是我的助手。你如果再在K-13面前說這些話,我會切斷你實驗日志的訪問權限,還有進入實驗終端的權限。相信我,我不需要你,但是你需要這個。”
炸藥的氣勢弱了下來,不甘心地說:“我要去舉報。”
“那就去吧。看看所長會換掉你還是我。”
這個簡單的結果炸藥還是能想明白的。
他不願意将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再次拱手相讓,隻好悻悻地道:“行,那你就留着控制器吧。我去催具體的演習安排。”
他摔門而去。
明明隻要在通訊裡發個信息詢問的事情,不過照明沒有攔着他落面子之後的落荒而逃。
“你是為了我而威脅他的嗎?如果我真的攻擊了他,你也會為我遮掩嗎?”
照明回過頭,才發現K-13和她貼得很近。
她委婉道:“也許我更喜歡看你一句話不說就把他吓個半死。”
K-13盯着照明的面甲看了一瞬,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太過火,輕輕一笑,仿佛剛才什麼也沒說過。
“放松點,我隻是開個玩笑。我會當個乖孩子,好好表現的。”
随即K-13附身,輕輕在照明的音頻接收器旁吐氣說道:“不過他還是不該那樣和你說話。”
照明有點癢癢,天線不自覺顫動了幾下。
她退了一步說道:“沒什麼,我早就習慣了。沒什麼是我沒聽過的。”
K-13露出不認同的神情,但沒有反駁。
她換了個話題,思考着:“唔……有一點我很好奇。雖然我早就知道他是個特别讨厭的家夥,可他為什麼會這麼不尊重你呢?明明你們的職位應該差不多才是。”
“還有,他說的‘體外火種融合’又是什麼?”
K-13果然發現了。
照明不安地避重就輕:“沒什麼。事情很簡單。我犯過錯誤。他看不起我。”
K-13眨着光學鏡,照明幾乎能看到她中央處理器快速的思考過程。如果她聯想到她之前打開火種倉的實驗……
照明連忙試圖幹擾她的思考:“這些都不重要。說起來,你接受過戰鬥訓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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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接受過戰鬥訓練嗎?”
隔着幾千公裡之外的黑色昆式戰機裡,富勒特工也被問到了同樣的問題。
“啥?這是什麼問題啊?”他一臉無語地對着金發男人回道,“我當年可是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特訓考核。”
正駕駛戰機的紅發女人聞言笑道:“别介意,特工。克林特隻是在和你開玩笑。放松點。”
“我放松着呢。”
“嗯哼。這就是為什麼你的腳像在敲打摩爾斯電碼求救信号一樣。”
富勒聳聳肩,停下了腳的動作:“我隻是在擔心這次行動。那些機械生命體不是你想惹怒的敵人。為什麼不讓我尋求汽車人的幫助呢?”
克林特随意地檢查了一下他的箭袋:“把這個問題留給你的上級怎麼樣?我們和你知道的一樣多。”
娜塔莎看了看目标航線,再次提醒:“保持專注。我們進去,取得目标,出來。别鬧出大動靜。”
她看了一眼通訊,神情輕松了幾分:“不過,我們可能會有意料之外的支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