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徹回過神,岑觀早就跑得沒影了。
真正的社恐伸出的手縮回,沉默地看着空空的會議室,試着把手放在岑觀剛才推他摁的位置。
小貓是社恐不能拍攝?
又騙人。
虞徹看了眼自己手腕挂着的小貓圍脖,直播裡那隻叫桂桂的橘貓一點也不怕生。
網戀男朋友雖然沒在直播提過小貓的來曆,私下和虞徹說過那是學校的流浪貓。
那是不是可以問問和岑觀一起上班的實習生?
不過虞徹實在沒心情和陌生人說話,就算答應翁元凱上班,能不開會就不到場。
開會也有私心,想再确認确認。
他轉身要走,手忽然碰到了什麼。
岑觀的會議記錄本掉了下來,内頁打開,似乎是開會的時候胡亂寫的。
從yuc到yue到yuche.
yue是什麼意思?
他想到我就想吐了?
虞徹想撿起來看個清楚,餘光瞥見在會議室門口鬼鬼祟祟的身影。
岑觀走得太急,忘了自己的本子還在裡面。
平時他沒什麼可着急的,這種本子多的是,他們也沒多少重要機密,被人看也無所謂。
但被虞徹看到就完了。
開會的時候他戰戰兢兢亂寫亂畫,把虞徹的名字和網名翻來覆去寫。
雖然相信虞徹不是随便看人本子的人,但他就是心虛。
怎麼還沒走?
男人似乎還站在他推他的位子,掉在地上的就是岑觀的筆記本。
完了完了!
本子還是打開的。
岑觀推開門沖了進去,虞徹快他一步撿起筆記本,靜靜地看着岑觀。
他就沒能好好看一眼鴿他跑路的網戀男朋友。
翁元凱總說,現在視頻網站的濾鏡能把他優化成老婆喜歡的男明星,搞不好你那男朋友是奇醜無比。
虞徹說看過照片。
翁元凱還振振有詞,說現在去頭可食的網紅也不少。
他笃定虞徹被騙,苦口婆心說你要真是喜歡穿女裝的男人,我也可以給你安排新的相親對象。
前提是相親不許做複讀機。
或許聽過岑觀那破綻百出的老公,忍着笑說那種夾子就很難找了。
虞徹一點沒聽進去。
但朋友很喜歡吃飯的時候給人傳授感情經驗。
虞徹通常邊吃罐頭邊複習和小鹳的聊天記錄,偶爾露出回光返照的笑容。
就算他們在公司食堂大廳吃飯,大家都要躲遠一點。
這種配置很容易讓人産生公司比起項目招商,更需要找道士驅邪的體會。
岑觀再也沒穿過群青外套。
加上最近天熱,大家不是襯衫就是短袖,隻有管理層每天穿得像是天天要談幾個億項目的。
虞徹是例外。
初見的西裝昙花一現,他簡直比公司的程序員看上去還沒精氣神。
就算岑觀盡量躲開他,偶爾也能撞見在公司也宅的上司前男友。
虞徹不喜歡和人接觸,秘書和助理一個不要。
也不讓下屬動不動去辦公室煩他,隻會用内部軟件小窗找人。
時至今日,他都沒有在項目群組裡發表過任何公開講話。
如果不是全勤上班,更像個挂名的項目指導。
岑觀偶爾在茶水間挺八卦,大家會分享偶遇僵屍總監的途徑。
說模特部門見到虞徹的概率更大。
因為公司内部的攝影棚在那,很多寵物模特在那邊休息。
貓狗還分休息室,總監會默默坐在角落的沙發看貓來貓去。
虞徹雖然長得不錯,實在沒什麼霸道總監的特質。還有人說虞徹毫無性吸引力,簡直比他直播間的網友還過分,說他像個平平無奇的beta.
怎麼可能。
他們絕對不知道這一瞬間被虞徹盯着到底多可怕。
岑觀的筆記本在他手上,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簡直像被領導抓住曠工被迫罰站的小可憐。
要不真别幹了吧。
岑觀腦子裡全是辭職。
他等着虞徹說話,虞徹隻是看着他,岑觀隻好開口,“謝謝總監,這是我的筆記本。”
岑觀聲音不清澈,他養過天生煙嗓的貓,自己也是這種屬性,小時候還被人誤以為家裡虐待。
這糟糕的聲音條件注定做不成TOP主播,反而因為破綻百出走了沙雕路線。
實際上希望他閉嘴保持驚豔的評論也不少。
但岑觀又很愛說話,劣質夾子音也習慣了,好像虞徹也不太在意。
“虞總監?”
岑觀低頭久了也脖子疼,他微微擡眼,虞徹還在看他。
對方的黑眼圈比他濃重得多,嗯了一聲,把筆記本遞給岑觀。
“謝謝。”
岑觀伸手,拿不走。
他皺眉,還是紋絲不動。
虞徹的手都被他拽走了,本子還在他掌心。
他不會真的發現了吧?
岑觀想問不敢問,硬着頭皮說:“您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
沒事還不松手?
岑觀的手勁有待提高,完全是怕把筆記本扯壞了。
扯的過程中掃過虞徹很有觀賞性的手,一些成人向畫面不自覺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