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徹根本來不及解釋,母親幾連問像是不用喘氣,“那你們為什麼去醫院?”
岑觀想說話,虞徹不讓他說,佯裝鎮定地丢下兩個字,“挂了。”
車跟着導航指引開進醫院,直到停下,岑觀都很安靜。
他額頭很疼,牽連全身,還在思考頭套貓人是什麼東西,是網上刷到的貓臉人形?
虞徹喜歡這個?
那他怎麼從來不說?
虞徹繞到副駕駛座把他帶下來,岑觀還一副神遊的模樣。
男人也顧不上解釋了,生怕他撞得腦出血,很快挂了急診。
一套流程下來,有驚無險。
值班醫生重新給岑觀處理了傷口,“沒什麼大礙,就是要縫個四針。”
虞徹:“這叫不嚴重?”
岑觀胳膊肘撞了撞他,沒想到社恐還會反問。
這家醫院就近,急診科沒有美容線,象征和患者說明了情況,岑觀倒是無所謂,虞徹又問:“可以換家醫院嗎?”
岑觀的鞋撞了撞他的鞋。
醫生被他倆的小動作逗笑了,“你倆是兄弟嗎?”
虞徹外形沒的說,岑觀本來長得就顯小,還是個圓眼,像個學生。
“他是我老闆。”岑觀搶答。
“老闆?”醫生再次看了眼岑觀的病曆,“這個時間還和老闆一起,工傷可以報銷吧?”
“可以,”虞徹看他要動手了,問:“真的沒有美容線嗎?”
他在乎得太明顯了,醫生看了看男人的臉,又看看岑觀的臉,“你們誰是明星誰是經紀人?”
“都不是。”
岑觀很犯困,聲音也很虛弱,對虞徹說:“用不着這個,我又不靠臉吃飯。”
受傷的是他,卻要安慰虞徹,“傷的還是額頭,更無所謂……那我是不是不用和你拍樣片了?”
他想起工作的安排,眼神的竊喜被虞徹看得一清二楚。
虞徹不如他所願,“要。”
“我隻和你拍。”
他倆衣服上都有血迹,剛才虞徹帶着岑觀做檢查,總有人看他。
他的外形一點也不普通,深夜穿着的襯衫帶血,就像自帶故事。
醫生看見了,“不是老闆是男朋友?”
岑觀催他:“您快打麻藥吧,我心理建設都做完了。”
虞徹長大後就很少去醫院了,能撐下去就自愈。
雖然家人不放心,一個人生活很多年的他自理能力不錯,吃豆豉鲮魚罐頭也能長到一米八八,也算奇迹。
岑觀不一樣。
他在直播裡先認識小鹳,粉絲和他聊起家裡的事,再瑣碎他也聽得認真,這也是魅力。
深夜閑聊很容易忘了自己要夾,沒少被人嘲笑。
之前虞徹也不懂他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說話,以為是小鹳喜歡。
現在才明白,搞不好對方的一切行為都是為了暗戀的虞呈。
那和他的甜言蜜語也是假的麼?
“有點疼,忍一下。”醫生說,“其實以前不打麻藥直接縫也行。”
老醫生挺愛開玩笑,岑觀面色蒼白,磕破頭流血不少,狼狽得很惹人憐愛。
握成拳的手被虞徹打開,再次握住。
十指相扣分散了岑觀的注意力。
他忽略了皮肉穿針的異樣,如果不是不能轉頭,恐怕會驚愕地看向虞徹。
這已經是明示了。
應該沒有上司會這麼安慰下屬吧?
也沒有同事能照顧到這個地步。
“好了。”
“你這傷口一周拆線了,到時候來醫院就行。”
醫生又說了幾條注意事項,看岑觀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你這摔得輕微腦震蕩,真是貓鬧的嗎?”
他似乎看透了這倆人的關系,目光在虞徹身上來回掃蕩,問得委婉,“你的老闆男朋友應該……”
“不是,”岑觀猜出他想說什麼, “不是他動手的。”
“現在的貓都能飛。”
“你怎麼不說是貓一拳把你揍飛的呢。”
醫生笑了,“你頭暈也是正常的啊,三四天左右緩解,如果還暈乎就要複查做頭部ct,看看有沒有延遲性出血了。”
岑觀嗯了一聲,他麻藥勁還沒過去,說話有些遲緩,站在一邊的虞徹問的問題比他還多,比如護理傷口。
醫生:“你每天給他做傷口清潔就好了。”
“這幾天就不要抽煙喝酒了啊。”
岑觀的手還被他握着,想掙脫又掙脫不開,男人單手寫備忘錄,不忘把拆線加入日程。
“我……”
岑觀有話和他說,虞徹卻讓他在外邊休息區的長凳等他,“我去拿藥。”
“就不能聽我說兩句嗎……”
岑觀根本來不及喊他,男人走得很快,一反平時慢慢悠悠的狀态。
這時候岑觀點開手機,團建似乎結束了,沙齊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組長說你受傷了?怎麼樣了?】
【嚴重嗎?】
【總監送你去醫院的?】
岑觀回了,沙齊似乎還有事,沒有盡快回複。
急診休息區也有不少人,岑觀坐在其中,心情複雜地挨着點着手機裡的軟件。
點進直播軟件也是機械動作,等登錄成功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果不其然,注銷時間因為他的上線操作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