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您了。”
很快頁面已讀,虞徹說了聲謝謝,沒有問金诩為什麼知道。
虞徹設置導航的時候,岑觀的手機鎖屏通知一條條。
虞徹想不看到都難。
直播軟件的logo。
【未讀消息(提醒)】
【您的賬号@小鹳由于注銷期間登錄操作,注銷時長延期七個工作日】
就算虞徹早就有了答案,看到這條鎖屏提醒還是長歎了一口氣。
“小鹳,傻瓜。”
破綻百出的男朋友為什麼忽然跑回家了?
是因為阿呈嗎?
他難道還對阿呈念念不忘?
虞徹的郁悶都要堆滿車廂,車載導航重複提醒他出發,他才回神。
醫院到岑觀和沙齊租的房子還要一些時間,司機選的路線還遇見了深夜查酒駕,耽誤了好一會。
到小區後,岑觀還要确認組長加上司機的微信給錢,又等了半天。
回到家後岑觀徹底沒電了。
他家慘遭改名的橘座繞到他腿邊打招呼,腦袋頂着岑觀的小腿,似乎感受到了人類低落的情緒,喵了好幾聲。
“桂桂啊。”
“小貴。”
岑觀低頭,臉頰埋入胖成煤氣罐的橘貓背毛,狠狠吸了一口。
“你怎麼一股茉莉綠茶味,打翻茶葉盒了?”
岑觀往裡看,客廳果然散落了一地的茶葉。
煤氣罐貓咪之前是學校流浪貓頭頭,隻允許它黏人不許人黏它,不等岑觀吸完,就掙紮着跑到一邊舔毛去了。
養貓不像養狗要遛可能是岑觀此刻最大的幸運,否則他還要頂着腦袋的傷去溜達。
他換水鏟屎,等重新添了貓糧,蹲在地上看貓吃飯看了半天。
邊撸貓邊說:“你想做模特嗎?時薪一百的那種。”
“比我上班時薪都高啊,桂……小貴。”
貓嫌他話多,吃飯也嗷嗚嗷嗚,像是抱怨。
“我手機還在醫院,應該是虞徹撿走了。”
“虞徹你認識嗎?就……”
岑觀去房間拿平闆查看手機的行蹤,查找功能裡顯示他的手機距離他……
一公裡?
虞徹知道他家在哪裡?
不對,他肯定不知道。
可是他的手機一直朝着他目前的所在地移動,隻有一個可能,虞徹帶着他的手機來找他了。
岑觀坐立難安,沙齊不在家,他也不知道該對誰說。
桂桂吃了貓糧,還是照例剩下好多顆,看岑觀抱着抱枕靠在沙發上,撲了過去。
“桂桂。”
岑觀捏着貓耳朵,搓自己貓大王柔軟的毛。
他身上還有晚上害他受傷的貓毛,貓也細嗅,像是遲到的安檢。
虞徹一路開到了金诩發的地址,精确到小區單元樓和幾零幾。
這是一個沒有電梯的老小區,岑觀住在五層,虞徹站在樓下看客廳亮着燈,才慢慢往上走。
網戀男朋友很愛和他分享,也提過一個電話打來,同一個品牌的設備都會提醒。
現在岑觀的手機就在手上,虞徹站在門外給他打電話。
虞徹關掉手機的聲音,同一時間,岑觀放在手邊的平闆也響起來電聲。
岑觀有兩個手機号,一個拉黑了虞徹。
工作号就是虞徹當着總秘面輸入的那一個。
驟然的鈴聲驚動了貓,也把岑觀驚醒了,他找鈴聲半天,發現是平闆的電話。
是他倒背如流的一串數字。
虞徹的手機号碼。
都到這個時候了,拒絕也沒有意思。
岑觀接了電話:“……你好。”
怯怯的,和線上的小鹳截然不同。
頭上帶傷還跑那麼快,是把醫囑全忘幹淨了嗎?
虞徹的呼吸聲都含着情緒。
岑觀不敢說話。
文字的道歉和語音不是一個級别。
岑觀問心有愧,逃避幾乎是本能,如果有實質性的懲罰會讓他松口氣。
可是他奇怪的網戀對象向來好脾氣。
線上會認真點評岑觀的每一套女裝。
那是岑觀以為他癖好的證明。
線下的虞總監更是古怪,社恐也可以為他奔走。
都發現他了,沒有當面拆穿,更沒有利用職級開除岑觀權當報複。
岑觀已經很久沒體驗被照顧的感覺了,他并不嬌氣,卻和線上的男朋友說過,希望有人陪着他。
在很多一個人的時候。
這場網戀本質是岑觀的失誤,他不知道為什麼虞徹不僅不當面拆穿他,還要告訴他想過結婚。
隻是網戀而已。
虞徹卻像是一輩子隻有一次戀愛機會的人。
從一而終,非他不可。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虞徹的聲音伴着驟然響起的門鈴聲——
“開門。”
“我是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