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虞徹還是單身,虞呈沒什麼被催婚的壓力。
稀奇的是虞家人并不排斥婚姻。
包括虞呈的親大哥,校園戀愛到結婚,嫂子是農學的,也算專業對口。
兩口子結婚後就搬到原材料所在的山村種果園去了,虞家做到現在四代的飲料廠還并不擔心的供應鍊斷裂。
無論是老一輩還是父母哥嫂、小姨姨父,感情都很好,虞呈也納悶這樣氛圍下的舅舅怎麼性格那麼孤僻。
結果殊途同歸,栽在網戀上也算一個道理。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感覺小舅舅聲音那麼黏巴,更好奇非女裝狀态下的小鹳長什麼樣了。
總不會是日常也是這麼穿的男孩子吧?
荊冉話一出,虞呈吓到了,“什麼?結婚?”
“舅舅這才剛開始呢,外婆您也别這麼……”
虞呈偶爾也理解虞徹。
家裡人想一出是一出,大概是感情太好,從沒想過勞燕分飛的可能。
哥嫂在做同學之前還都有轟轟烈烈的青春期戀愛。
虞呈大學談過,不了了之,當時也沒有這麼大陣仗。
“以舅舅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大費周章辦婚禮的。”
“我知道,”女人坐在下沉的沙發上看偶爾走來又走去的貓,“三個孩子裡,他小時候我最沒管他。”
“那幾年正好企業最困難的時候。”
虞呈和虞徹差了十歲。
也有耳聞當年公司上市失敗帶來的連鎖反應,據說外公賣了不少房産,還借了很多錢填窟窿。
動辄幾億的項目虧損更像是井噴。
媽媽虞詩和他提起,說那段時間她在外面讀書,還是别人和她說的。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姨出生的時候危機度過,正好把高層換血後的嶄新企業交給虞詩,專心帶孩子去了。
虞徹幼年最關鍵的階段,是長輩提起的愧疚,顯得滞後的補償過度熱情,孩子的性格卻扭不回來了。
“有一天我和你外公出差回來,發現你舅舅抱着死去的老貓哭暈過去了。”
“那隻貓是橘白色的,很乖。”
“别看你舅舅冷冰冰的,他很愛哭的。”
這事虞呈不知道,他甚至難以想象虞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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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齊走了,岑觀回了房間,故意消除關鍵詞語,問:“你不記得你抱着我哭了?”
從這裡去公司需要坐三站地鐵,在樓下就可以打開。
極限出發的話,岑觀試過二十分鐘内到公司,拿到了實習生的全勤補貼。
快九點了,他和虞徹還沒洗漱,推開門他發現虞徹居然還躺在他床上玩貓。
鈴铛清脆,逗貓棒節奏保持在把貓練兵但根本捉不到的頻率,男人臉上露出在公司根本見不到的滿足笑意。
岑觀:……
這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錯覺哪來的?
“不記得。”
虞徹看向他,“小觀,我的衣服呢?”
岑觀聳肩:“家裡沒有烘幹機,還沒洗,你要不先穿我的?”
“你的……”虞徹問:“我能穿嗎?”
一件衣服砸在男人身上,桂桂也跑了。
“愛穿不穿。”
虞徹一看,不是岑觀的尺碼,又有些難過:“你除了我還帶别的男人回家嗎?”
他除了自帶複讀功能,還很擅長腦補,不是岑觀的錯覺,他網戀的對象雖然年長,某些方面的哀愁堪比中學生。
“沒有,愛信不信。”
岑觀哼了一聲,虞徹得到保證,又說了謝謝。
“快點換好去上班了,十點鐘還要開會。”
岑觀額頭依然隐隐作痛,從衣櫃扒拉出自己要穿的衣服,問虞徹:“我都這樣了,真的要做你的搭檔嗎?”
他怕遲到扣錢,換衣服很迅速,沒有顧及還坐在床上的虞徹。
反正網戀那會他什麼照片都給對方看過,那面落地鏡還在房間裡,虞徹剛才盯着它看了好一會。
“要。”
“什麼?”
岑觀的T恤還挂在腰上,虞徹盯着他的身體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倉皇地别過臉,緩緩拿走岑觀丢在被子上的襯衫,“不是你的話,翁元凱會安排别人。”
“我是你的。”
大有岑觀摸了他的身體就要奉上一輩子的道理。
“不是……”岑觀火速套上褲子,半跪在床沿,“你一定要做模特嗎?”
他也算了解虞徹的性格,趨近重度社恐,“那你之前做模特走秀是怎麼克服恐懼的?”
“攝影棚和秀場不是人更多嗎?”
虞徹:“那是寵物秀場,有……”
他看了眼岑觀,目光掃過對方和坐在一邊舔毛姿勢像抱着雞腿的桂桂,“有貓。”
岑觀:……
隻聽過被狼養大的狼孩,沒見過像是被貓奶大的貓男。
“那之後,”岑觀是打算在公司幹幾年的,如果這個項目成功,或許會持續做下去,“總不能宣傳都是你和我做吧?就算能結算模特費,撐得住連軸轉,你……”
他深吸一口氣,“你這個很容易沒電的人,真的能行嗎?”
虞徹帥得很特别的一張臉近在咫尺,岑觀看他兩眼就想到他冷酷英俊的臉因為自己拒絕結婚紅了眼眶的模樣。
小鹳。
老婆。
喜歡。
結婚。
這幾個詞語來回交替,2.5度的啤酒根本是飲料,還沒rio令人微醺,虞徹卻已經一塌糊塗了。
岑觀試圖找出他裝醉的痕迹,可是這雙天然下垂的眼裡全是他,念叨着也都是岑觀在聊天窗口不知羞恥發送的情話。
這種騷話也值得逐字逐句記得嗎?
他的家人都做不到這樣。
“那是因為。”
被喜歡的人這麼懷疑,是個男人都會辯解。
虞徹的襯衫也穿了一半,還敞開着。
公司職員戲稱他是僵屍,身材其實不錯,不過沒那麼肌肉明顯,卻很流暢。
“因為什麼?”
岑觀思考了直播時差,此人向來沒什麼精氣神和隻吃豆豉鲮魚罐頭有沒有關系,要不要補補等等問題。
一隻手伸過來拖着他擠進被子裡。
岑觀下意識要抽回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手機提醒上班最後出發時間的鬧鐘劇烈震動伴随着鈴聲。
岑觀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結結巴巴地說:“幹、幹什麼……大早晨的,我們關系還沒搞清楚呢,你這是上司……”
虞徹身上的香水被岑觀喜歡的味道覆蓋,好像也有股隐約的甜味。
“有電,能行。”
“你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