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開着門他就稀罕進去,啧。
陸钏擦着頭發走出來:“餘元,需不需要我找一下攝影師,我認識幾個人品很好審美不錯的攝影師。”
說着,打開了洗漱間換氣扇。
在換氣扇的嗡嗡聲中,餘元看看電視桌上那些擺台糾結着答應了下來,陸钏答應的事情一定能辦到,比他現找攝影師會靠偶一點。
而且那些照片是真的好看,拍的陸钏人模狗樣的。
明天他去送親,一定會被陸钏朋友拍照,他要打印出來完勝陸钏。
看着餘元進去洗澡,陸钏特地光腳悄無聲息走到隐形門前,确認了下這門剛才關嚴實了,沒有被餘元看到的風險,這才放松下來。
客廳的燈光将門内世界照亮,陸钏看了眼洗漱間緊閉的門,踏進房間。
兩個半身奧特曼周圍簇擁着好多零零碎碎。
被圖釘釘在軟木牆上的照片,熨燙整齊微微發黃的校服,整齊擺成一摞的試卷和草稿紙……
陸钏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每一個收藏品,心情複雜。
曾經的他以為自己鋼筋直,滿腔熱血期待和好兄弟頂峰相見,這些東西就是見證他們峥嵘歲月的戰利品,更是垂垂老矣懷念過去的私有物。
結果他還是那個他,短短一晚彎成了蚊香。
現在撫過每一個收藏品,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垂涎餘元的便太。
餘元做的環保手工旁邊,放着一隻小小的毛氈小狗,是陸钏将小白毛毛收集起來自己戳的。
看着小小白,陸钏陷入沉默。
陸钏好看的手指微微顫抖。
他的小狗讓餘元的小狗懷孕了,小狗主人也就是他喜歡上了餘元。
陸钏突然有點沒勇氣走出這扇門。
“陸钏!你這兒還有毛巾嗎?”
洗漱間的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陸钏滿腔退堂鼓好像被餘元的嗓音一一錘破。
陸钏捏着柔軟毛巾,站在門口垂下眼簾,硬是沒敢擡一下頭,就這麼把毛巾遞了進去。
帶着潮氣的手輕輕擦過,陸钏整個人猛地一震。
“你冷?哆嗦啥。”
“不冷。”陸钏嗓音發啞,看似規矩守禮的退回沙發。
兩個人吹幹頭發就換衣服下樓了,因為問過媽媽能不能離開一會新房,現在也不怎麼着急。
餘元洗完更加困了,晃蕩着步子綴在陸钏身後,眼睛耷拉到隻剩下一條縫,開了跟随似的看着陸钏後背。
身前的人猛地停在原地,餘元沒有防備,直接砸到了陸钏後背。
“嘶。”
“抱歉。”陸钏扶着餘元肩膀幫人穩住身形,轉身快步上樓。
餘元看着這人動作,揉着鼻梁不解地歪歪頭。
陸钏進去靜悄悄的,餘元站在樓道什麼都聽不到,等人下來,他随口問了句。
結果陸钏支支吾吾直到兩人回到新房都沒說幹了什麼。
餘元邊開門邊看着陸钏耳垂:“你洗澡水太燙了?耳朵快紅成蝦了。”
誰知道陸钏仿佛被燙到了尾巴,整個人火燒火燎的換鞋闖進洗漱間換了睡衣。
餘元都不用糾結他和陸钏誰先躺下,這人就先躺床上了,動作快到餘元都沒換完鞋,他就已經躺直了。
好神經。
餘元最近和死對頭的關系莫名好了點,但因為禍禍波波之仇他不遺餘力找機會腹诽陸钏。
這次也不例外。
他掀開被子躺上床的時候,腦子裡彈幕刷屏滿是陸钏是智障。
這句話終結在他看到頭頂的明燈時。
餘元發現姐姐家裝修有漏洞,憑什麼關燈的按鈕一個在門口,一個在陸钏手邊?
餘元目測了一下距離,除非他突然變異手能拼接在一起,否則他不可能關了這個燈。
而且他現在隻想睡覺,不想離開床溫暖的懷抱。
抿着唇糾結了下,餘元還是扭頭看向陸钏:“你……”
一扭頭,餘元忘記要說什麼了。
剛才忙着吐槽,他沒有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臂。他一扭頭都能看到陸钏臉上的絨毛,還有那長長的,正以極快的頻率顫動的睫毛。
他下午買的睡衣是寬松領口,因為陸钏筆直的正面朝上躺在床上,餘元能看到那截鎖骨微微陷下去,還有鎖骨窩窩裡的那顆痣。
可能上次砸陸钏肩窩的時候,他額頭也抵過這顆痣吧,現在黑色的痣周圍泛着紅暈。
餘元的XP狠狠一動,他沉默地扭回頭,掀開被子站起身,用門口的開關關閉了卧室的燈。
黑暗中,餘元能明顯看到陸钏身體放松了下來,不再是繃着力筆直躺平。
餘元知道陸钏在緊張什麼。
陸钏剛才的臉,絕對不是因為睡衣照紅的,是大好河山别樣紅。
但餘元不會借着這個點嘲諷陸钏,因為他敢肯定,他的臉比陸钏的更紅。
他,不敢睡覺了。
餘元現在非常感謝遮光窗簾質量非常好,整個房間隻有門縫透進來的一絲光亮。
這絲光亮照不出他不能被陸钏看到的狼狽反應,
黑暗中,餘元悄悄用背貼到牆上,後背傳來的陣陣涼意幫助他慢慢冷靜。
一時間,房間内隻剩下兩道交纏着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