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元看着樓下陸钏的身影,莫名有點緊張。
小白的反應,決定了他一會兒用不用和死對頭再次同住一間房。
這還不僅僅是姐姐婚房那樣捏着鼻子睡一晚上就可以的問題,他得和陸钏低頭不見擡頭見直到波波生産。
餘元看看陸钏,又看看在一起貼貼的波波和小白。
看樣子兩隻小狗正快樂的玩耍,小白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老父親已經下樓了。
餘元一顆心咣叽落回了肚子裡。
“嗚?嗚嗚嗷嗚!”
客廳玩耍的聲音一停,餘元頓時僵在原地。
小白仰頭哀嚎,帶動着波波也開始叫。
兩隻體型可觀的雪橇犬在大晚上嚎叫,哪怕是兩聲,餘元都擔心鄰居被投訴。
往常兩隻手就能牢牢攥緊一隻小狗的嘴筒子。
現在兩隻仰頭嚎叫的小狗,餘元分身乏術。
敲門聲響起,餘元沒有精力分辨陸钏沒發消息怎麼能上來。
“快快快,幫我攥個嘴筒子。”
餘元單膝蹲在地上,擡頭看了眼陸钏求助。
“小白。”陸钏沉聲呼喚一聲,剛才還仰頭嚎叫到恨不得全樓都能聽清的薩摩耶,搖着尾巴腆着臉谄媚地蹭着陸钏的長腿。
黑色休閑褲頓時粘上一串毛毛。
餘元默默咬牙看着這狗和那狗,不忿地悄悄戳了下波波腦殼:“别叫了,你老公都不叫了。”
餘元沉默地坐在沙發上。
餘元真的想不明白,他也不是戀愛腦啊,怎麼辛辛苦苦好吃好喝養大的狗狗這麼戀愛腦。
餘元一抹臉站起身,看着陸钏:“我把次卧換一下床單被罩,麻煩你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可以嗎?”
餘元看着側邊沙發上的人,有點同情地說出挽留的同居邀請。
陸钏低着頭坐在沙發上,從制止了小白之後再沒有說過話。
餘元以己度人覺得這種被迫住在死對頭家的行為,稱之為趕鴨子上架都可以。
如果換做是小白懷孕,他帶着波波上門同居,出于補救自己家狗的錯誤舉動也是願意同居的,就是很不爽。
“陸钏,你要是不想住,我帶着波波搬去你家也行,但是我舍不得波波,我……”
餘元看着陸钏擡起頭,看了眼波波,一咬牙決定彎腰鞠躬為崽懇求。
他腰部肌肉剛剛蓄力,還沒有彎的趨勢,陸钏站起身來,猛地站到他的面前。
“你,你你”不會想打架吧。
餘元的猜測還沒有說完,整個人被陸钏摁進懷裡牢牢的抱了一下。
餘元當時就懵了。
ber?
“餘元……”
“謝謝你……”
餘元耳邊被一道呼吸噴得癢癢的,他被陸钏突然的熱情擁抱整不會了,整個人腦子完全不帶轉的。
隻剩下一根不怎麼機靈的單線程神經艱難運轉。
癢,就應該止癢。
笨蛋單線運轉的腦神經匆匆路過思維區,丢下一個止癢的信号便消失不見。
一點都不負責的神經信号操縱着餘元行動。
洗淨吹幹異常蓬松的腦殼靠着肩膀偏過去,兩個人的臉頰就這麼貼在了一起。
微涼的臉感受到一個炙熱彈軟的物體。
餘元的單線神經元再次轉動,傳來去感受未知物體的指令。
餘元下意識蹭了蹭。
抱着他的人類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彈射離開。
餘元瞳孔地震,終于反應過來他剛才幹了什麼。
他!幹了!!什麼!!!
餘元這一瞬間很想扇自己幾個大鼻兜清醒一點,又很想挖一個地縫鑽進去。
他不敢擡頭看陸钏臉色,扭頭徑直沖進卧室,縮進了被子裡。
要不是顧忌陸钏可能能看到他,他真的恨不得原地翻滾兩下,忘記這段記憶。
我擦擦擦擦擦。
餘元在被子裡無聲呐喊。
客廳裡的波波注視着老父親奇怪的舉動,不解地左右偏了下頭。
小白察覺到波波異樣,停下玩耍的腳步,兩隻小狗一起看向卧室。
陸钏揉着自己更加燙的臉,看着像縮在殼子裡的餘蝸牛,有點羨慕兩隻小狗。
小狗不用顧忌人類的交往禮儀,想找主人就可以肆意撲在床上,扯開主人緊緊壓着的被角,探頭進去和主人貼貼。
而他,全部禁止。
他必須立刻馬上解釋剛才不合時宜的擁抱。
“餘元,對不起。”這句是真心話。
“除了你我沒有跟朋友同吃同住的經曆。”這句是真心話。
“你能邀請我住,我太激動了。”這句是真心話。
“請你忘記這個擁抱,我帶着小白留下,我睡到客廳也可以的。”這句假的,他都想進去掀開被子和餘元睡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