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的廢墟,被冷風凜冽的包裹着,似乎要将岌岌可危的它徹底摧毀。
一道蕭條的身影伫立在城牆,遠遠地望着道路上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天際。
那人的視線仿佛沒有落處般的空虛,稍許,視線逐漸恍惚。
回顧他的一生,還剩下什麼?
父母雙亡,活下來的唯一一個親人,他弟弟——錐生一縷。
就這麼一個親人,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自己懷裡。
這世界沒有對他存過一點善意,哪怕一點點。
蓦然回首前半生,全是陰謀。
從他的家支離破碎開始,恍然未知一步一步踏進純血的計劃,一步一步的助純血達成他的計劃。
這一生,他就是玖蘭家的棋子。
恨嗎?恨!他恨!
當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在原地回顧他這一生,心中空蕩蕩的。
所有的愛,所有的恨都已經不複存在。
他這一生……夠了……
手中的血薔薇随着主人空洞的眼神,周身流動着微弱的紅光。
飄忽不定的閃爍幾下,最終,下定決心般的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
像是守護它主人一般的光芒大漲包圍它的主人,毅然一起消失在世間。
牆頭上,如泣如怨嗚咽的風聲,似乎對這人的一生發出哀怨的唔鳴。
錐生零,已泯然天地間。
……
一處深山中,一棟獨立的房子立在這片山雪地間,使得這片冰天雪地多了絲人氣。
籬笆圍繞的房子,入口處的雪地上居然血迹斑斑,寫着這塊地方發生的慘事。
這戶人家,出事了。
籬笆出門口倒着一個小孩,大門門口,兩具已經冰涼的人訴說着這樁慘案,一男一女,應該是這戶人家的夫妻倆。
在庭院的小孩就是他們的孩子,呼吸微弱,仿佛馬上就能步入他父母的後路,增添一具屍體。
風聲嗚呼,似乎在這戶人家默哀。
也許是這個風聲驚擾到了小孩,微弱的呼吸聲忽然強烈起來。
這孩子求生欲很強,他想活下去。
小孩勉強睜開眼睛,第一感觸就是寒冷和蒼白的雪景。
虛弱的撐着手臂坐起來,空洞的紫眸虛幻的看着身邊的環境。
看清後,平靜的眼睛猶如被激起波瀾的湖面,層層動蕩。
但是很快歸于虛無。
順着記憶踉踉跄跄的到大門,看到記憶中的兩具屍體。
視線一寸一絲的在他們臉龐劃過,仿佛将他們的樣子刻在心底。眼神有着千言萬語訴不出,道不明。
半晌,對着父母重重的磕了兩個響頭,頭也不回的拖着疲憊的身軀,掙紮着,離開這片地方。
徒留地上幾滴水漬。
拖着自己幼小的身軀,錐生零迷茫的往一個方向。
他不知道這個方向去往哪裡,但他知道,這裡方向與黑主灰閻來的方向相反,他可以逃離那個宿命。
不知疲憊,不知時間,不畏風雪,堅定的去往這個方向。
神情恍惚到所有行為靠毅力支撐着,直至視線中有身影浮動,心口一松,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小孩倒下的身影正好被來人看到,來的是一群人,小孩倒下的身影令他們警戒。
雖然他們的出行來自一時興起,也有信心他們的行蹤不會暴露,但若是半途中被人看到而起的行為,他們也無法避免。
這群人俱是帶着金色兔子半面面具示人,見倒下的身影許久沒有動靜,人群聳動,細微的聲響之後,人群中出來一個人,查看面前倒下的身影是何。
見到倒下的小孩,這人也沒有放松警惕。
親眼見到小孩狀況的人,都不會有覺得沒事。
身上血迹斑斑,尤其是脖子處,紅黑的鮮血大片。
憑借他的眼力,清晰的看到他脖子處有兩個小孔。
不知是血快要流盡還是已經制止住血了,無論怎麼說,這個孩子還處于危險狀态,從他微弱到感覺不出的呼吸聲看得出,他随時可能喪命。
此情此景,顯然這個孩子身世複雜。
來人回去如實的将情況秉明,包括小孩情況危急,随時可能喪命。
“那個孩子,我看看他。”
秉明的對象在人群中央,被重重包圍,守護的意味不言而喻,一看就是這群人的領頭人。
“王,這個孩子有點不太一樣,請您小心。”
即便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王的實力甚于他們不知多少倍,但是處于對他的敬愛,還是忍不住擔心。
“我知道。”
對屬下的擔心并沒感到不悅,他的勸告也聽進去,靠近小孩時還是有分心眼。
當一群人移到小孩倒下的地方,還沒靠近,領頭人就從人群中看到那孩子的模樣,眼神恍惚。
這是個像雪一樣的孩子,銀發,慘白的臉色,完美的融入這片雪色。如果不是身上綻開的紅蓮,這孩子将與雪天一色。
“帶回去,查查附近還有沒有人。”
“是。”
……
黃金之王難得的一次外出,帶回一個幼崽。
這個消息瞬間傳遍整了個非時院,這可是非時院内部有史以來至今最大的八卦。
在外立于世界之巅的非時院,今天卻在零零散散的角落裡,三兩人的抱團說着轟動整個非時院的消息。
比起往常,非時院熱鬧了許多。
“一個孩子,還是剛救回來的孩子,據說當時身上還有很多血。”
“那應該是順手救下來的孩子,不過一般這種情況不該是直接交給我們處理,怎麼就……”說到這語氣停頓,咋一聽聞這個消息時自己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就安排在王的寝室。”旁邊的人幫他說了他未盡的話。
“也許是王喜歡那孩子,想要收養那孩子?”一人緩緩說出這個猜測,自己的表情都半信半疑,想來這個猜測根本就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