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門沒找到你,”哭聲中混着埋怨,“那麼多人我怎麼能分清哪個是你……誰讓你來得這樣晚,我差點要被他掐死了……”
“是我的錯。”裴時與撫着她的發絲,低聲應道。
開城門的巨大響聲勢必會引起守衛的注意,所以在沈疏香開門之前,他已令弓箭手瞄準了城樓上的守衛。
這些弓箭手都是他精挑細選的,箭無虛發,同時還安排了富餘人手。
饒是如此,他還是緊張不安,這開城門的裡應外合之計需要極其精準的時間把控,他若是晚了一分,沈疏香就可能成為刀下亡魂。
大軍進城後,他迅速登上城樓,卻隻見到一地的守衛屍體,以及絞盤處飄揚的一片衣料。
放眼望去,城中混亂嘈雜,哪裡還有那個白色身影?
他隻得下令按照原定計劃控制城中要害處,同時帶了一隊人馬前往将軍府捉拿王齊,他想着隻要拿下溪州城,沈疏香自然會無虞。
不想途中經曆多次叛軍抵抗,等他到達将軍府後,映入眼簾的竟是沈疏香被人鉗住脖子按在牆上的模樣。
等懷中人的哭聲漸漸止住後,裴時與開口說道:“眼下城中混亂,我派人送你出城。”
他十分清楚拿下溪州城就在今夜,不容有失,且城中危機四伏,他還要統兵作戰,無法保護沈疏香。
他伸手去推,卻不料沈疏香環着他腰的手更緊了些,他竟然,推不動她……
面對沈疏香一反常态的舉動,他心中不安:“可是出什麼事了……”
沈疏香整個人趴在裴時與懷中,聲音綿軟:“裴時與,我好難受……你抱着我好不好……”
她已被體内異樣的感覺折磨了一夜。
那藥使她渾身發燙發軟,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比往常更敏感,輕微接觸便使她遍體酥麻。
可她今夜要燒醫館,要開城門,要救沈以甯,她一直在用神智抵抗着身體最本能的反應,她強迫自己忽略這股燥熱。
然而裴時與擁她入懷,驅散了她這一夜的驚懼慌亂無助,她覺得很安心很舒适。
他撫着她的發,環着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她不得不繳械投降,不得不在此間沉淪。
她溫熱的呼吸盡數灑在裴時與頸側:“我真的很難受……”
裴時與一怔,低頭便見沈疏香敞開的衣領處裸露的半邊春光,他急忙伸手扯過披風将沈疏香裹了個嚴實。
“你幹什麼……”多了一層披風的阻隔,沈疏香體内的熱意更加無處消散,竟比剛才還難受,她煩躁地扭動起來,胡亂扒着身上的披風。
裴時與按下她的手,嚴肅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都怪那姓徐的……他給我下藥……”沈疏香說得委屈,可聲音又嬌又柔,直往裴時與心裡鑽。
下藥……
他早該警覺,在觸到沈疏香那極不尋常的肌膚溫度,隔着衣衫仍感到滾燙之時,他就該意識到沈疏香出了事。
黑夜之中,他看到沈疏香原本澄澈的雙眸被霧氣所染,是從未有過的迷離之态。
他惱怒,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他愣神間,沈疏香又鑽入了他的懷中,窸窸窣窣,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蹭着,那披風早被她扒開扔到了地上。
他盼着與懷中人親近,可不該在此刻,在這個危險之刻,也不該在此時,在她落難之時。
他當下多用了兩分力氣攥住沈疏香的胳膊,控制住她,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先送你回去……”
話音未落,頸間突然覆上一片柔軟,濕濕的,癢癢的,而後這柔軟一路上移,貼上他的臉頰,靠近他的唇邊,緩慢侵襲着他的心,逐漸絞碎了他的理智。
他箍着她胳膊的手逐漸松動,撫上她的後背,輕輕一攬,他們兩人間便再無縫隙。
他輕易便嗅到她發間的幽香。
他念着她,想着她,可他尚不知她的心意。
她被藥物攪得神志不清,可他不是,他不該,不能,趁人之危。
他低頭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小巧的唇,啞聲問道:“沈疏香,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
“我在做什麼……”因着剛才和裴時與的親密接觸,沈疏香體内的藥性被激發得更加猛烈,她已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那股火好似要将她焚盡。
“我不知道……”她踮起腳,猛得吻上裴時與的唇,伸手攀上他的脖頸,“但我不能沒有你……”
他想探知她的心意,卻在兵荒馬亂中得到一個熱切悠長的吻。
遠處火光沖天,近處刀劍交擊聲四起,連空氣中都浮動着濃重的血腥味,他當然知曉此間絕不是纏綿之刻,但他從來就無力拒絕她。
欲-望一旦被點燃,那個吻便不再如蜻蜓點水,寂寂黑夜之中,隻餘兩人急切的喘息。
沈疏香如墜雲霧,她整個人發暈發蒙,若不是有裴時與托着她的背,她隻怕早站不穩滑落在了地上。
身體内的不适好似找到了發洩口,但随之而來的接觸低語卻令她心慌意亂。
裴時與埋首在她頸間,一寸一寸啃咬着她的肌膚,悶聲說道:“沈疏香,你是不是該給我報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