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就這樣亂七八糟的開始了。
戚簡最終還是沒有成功說服陸一禾接受她的提議,沒聊幾句話,剛剛成為代理班長的江秀秀就把他叫走了。
同時被叫走的,還有幾個理論課成績十分優秀的同學,幾人圍着那張粗糙的等高線地圖讨論了許久,過了将近半小時才回來。
“準備一下,十分鐘後出發。”
一手舉着地圖,另一隻手拿着自制炭筆在其上勾勒出一條路線,陸一禾将地圖遞給戚簡和姜臣二人,讓他們把路線牢牢記在腦子裡。
“暫時先照這條路走,秦時給的地圖太簡陋,地形和植被沒有标注完全,隻能邊走邊看,到時候再根據情況調整路線。”
秦時?
注意到陸一禾竟然如此自然地叫出了秦時的名字,戚簡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作戰指揮系的學生經常沒大沒小直呼老趙大名,卻很少有人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秦時。
不僅僅是距離感的原因,更像是Alpha與生俱來的危險嗅覺在隐隐作祟。盡管毫無緣由,但他們總會在秦時面前不自覺繃緊神經,那種微妙的警惕與忌憚,和第一次見到戚簡時的反應如出一轍。
而不管是面對他們中的誰,陸一禾的表現,都很有趣……
也不知道是單純沒素質還是咋滴。
轉頭就将這一閃而過的疑惑給抛到了腦後,摸着手中的紙質地圖,戚簡覺得分外親切,就連看身邊站着的某位噩夢元兇都順眼了許多。
敏銳地察覺到身邊人投來的視線,姜臣微微側過頭,疑惑地撓了撓臉。
“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看你可愛。”戚簡面無表情。
空氣短暫地沉默了一秒鐘,姜臣的臉瞬間爆紅,“你、你、你”了大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隻能慌亂地轉身逃竄,留給他們一個不知所措的背影。
原地隻剩下戚簡和陸一禾二人,完完整整聽到了上述對話,陸一禾挑眉輕笑,好整以暇地看向面前人,眼裡滿是意味深長。
戚簡同樣輕飄飄地看了回去,繼續面無表情。
“你也可愛。”
“是嗎?謝謝,你也是。”
被某些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家夥給不輕不重地堵了回來,戚簡也不生氣,就是有些淡淡的懊惱。
和中心域的人相比,她果然還是太純良了。
不要輸給大城市啊!
距離他們上一次攝入食物已經過去了将近12個小時,以作戰指揮系衆人的身體素質,這點時間算不了什麼,不需要立刻尋找食物。
十分鐘後,隊伍準時拔營,沿着商量好的路線向西南方向出發。
以直線距離計算,他們所在的位置與本次任務目的地隻有一天半左右的路程。可惜這條路在地圖上顯示有等高線密集重合,意味着前方出現陡崖,不得不繞行更遠的路線。
已至盛夏,森林的顔色是近乎沉郁的墨綠,為了争奪那點陽光,每棵樹都卯着勁地拼命向上長。站在地勢較高的地方,或許會驚歎于這連成一片的壯闊樹海,可身處群林之中,隻會覺得自己正一寸寸被這巨物所吞噬。
空氣裡彌漫着草木腐爛的味道,遠處的山頭傳來了幾聲獸類的咆哮,在頭頂盤旋片刻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似的。
這種人迹罕至的深山,行走起來極為費勁,能碰到野獸走出來的小徑都算走運,大大拖累了行進的速度。
好在第一天的行程尚算順利,沒有碰到什麼特殊情況,也無人掉隊。
望了眼天色,日頭已逐漸西斜,距離天黑最多不過兩小時。江秀秀抹了一把額角沁出的汗珠,突然站定在原地,朝身後揮了揮手,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都聽見。
“今天就先走到這兒,原地休整紮營。”
趕路的途中他們發現了一處泉眼,飲水暫時不成問題,但再不吃點東西,就算身體撐得住,體能上也會大打折扣。
将整個作戰指揮系安排成三組人,一組搭建庇護所,另一組負責生火做飯,最後一組則需要去附近尋找食物。
戚簡恰巧被分到了最後一組。
陸一禾要去幫忙補充标注地圖,姜臣這小子到現在還因為早上那件事臊得不敢見她,她本打算獨自行動,可江秀秀卻不同意。
“一個人行動太危險了,戚簡,我知道你很強,但……”
“好吧。”
還沒等人把話說完,戚簡便一臉無所謂地應了下來,江秀秀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副輕描淡寫的表情,直到她看見随機分配給自己的隊友時,才轉變為一絲隐隐的頭疼。
怎麼會是他啊?
“怎麼會是你啊?”
一不留神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袁澈本來還在那兒裝高冷不搭理人,一聽見這話,立刻恢複了他炸毛(劃掉)活潑的本質。
“你什麼語氣,要嫌棄也是我嫌棄你,你還敢先嫌棄上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