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簡……
這麼多雷點,掃雷遊戲成精了?
好累,像接受了新思想新教育的大小姐娶了指腹為婚的舊時代少夫,她勸他要獨立要抗争,他卻隻想着撒潑和傳承香火一樣的累。
不敢再發言惹怒某個過于敏感的Alpha,其他人早已完成了組隊,戚簡隻好閉上嘴,老老實實領着袁澈向山裡走。
深林帶着點涼涼的潮意,連泥土都格外濕潤,軍靴踩在其上時,會發出一陣“吧唧吧唧”的粘膩聲響。雖然惡心了些,但非常有利于他們發現獵物的蹤迹。
戚簡仔細觀察着腳下的土壤,同時不忘注意周圍的動向,目光掃過腿邊的某株植物時,她微微一頓,特意叮囑了走在她身後的袁澈一句。
“這個不要摸。”
耳邊冷不丁響起了戚簡的聲音,袁澈愣了愣,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看去,一株葉片類似五角星的植物闖進了他的眼底。
“你說這個?”
得到肯定的回答,袁澈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
“你讓我不摸我就不摸?我偏不聽你的!”
笑話,上次食堂的仇他還沒報呢,今天沒有袁谏和那個蠻族插手,他一定要給戚簡一點顔色瞧瞧——
中心域,可不是随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這兒放肆的!
幻想中的複仇爽文剛剛走到打臉劇情,袁澈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下一秒,嘴邊就溢出了一聲痛呼。
“什麼鬼東西,這草咬人?!”
猛地收回手,像被火燎一樣甩了甩胳膊,袁澈皺眉看向方才觸碰過葉片的指尖和手背,那裡早已泛起一片刺目的紅,火辣辣的疼。
“我問你話呢,這是什麼東西?”
久久等不到回應,身邊人也沒有任何動靜,袁谏忍不住再次出聲質問,一轉頭卻看見戚簡正滿臉懷疑地盯着他,似乎正在思考一個世紀難題。
戚簡懷疑——
這小子很可能有智力問題。
隻有學齡前兒童才會聽不懂大人的交代,非要以身試毒,好像活夠了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學齡前兒童會哭會鬧,而她眼前這個疑似智障,隻會鬧。
“我告訴過你了。”
慢條斯理地補了刀,眼瞅着袁澈氣得快要把牙都咬碎了,戚簡這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這是咬人草,學名我不清楚,隻知道這種草的葉片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短細毛和螫毛。類似于微型注射器,尖端極其脆弱,一碰就會斷裂,刺破皮膚的同時也會将毛管内的毒液注射到皮下。”
咬人草的毒性并不緻命,就是這疼痛會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加重,要是找不到解決方法,那就隻能一直疼下去了。
紅痕處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劇烈,袁澈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在要面子和請求幫助間猶豫許久,他最終選擇了要面子地請求幫助。
“喂,你知道解決辦法的,對吧?”
“有兩種。”戚簡點了點頭,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和她接下來要說的喪心病狂言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知道民間有被海蜇蜇傷,緊急情況下可以用人類液體排洩物沖洗的偏方吧?對于咬人草可能同樣适用。”
人類液體排洩物?
聽到這個略顯複雜的名詞,袁澈迷茫地眨了眨眼,艱難地思索其背後所代表的含義半天後,臉色瞬間大變。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選擇第二種辦法!”
“好。”
戚簡的聲音依舊平穩得沒有半點起伏,不過也是,反正中毒的人不是她。
“第二種辦法是利用動植物之間相生相克的特性,既然咬人草能讓你中毒,那三步之内必有解藥,可解毒性。”
袁澈的眼中亮起了希冀的光,語氣裡卻帶着一絲近乎小心翼翼的謹慎。
“你知道解毒的藥草長什麼樣,對吧?”
中心域出了名惹人煩、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二世祖,第一次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去期待一個來自他看不起的十三區下等人的答案。
很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我不知道。”
戚簡搖了搖頭,眸底沉入斑駁的樹影,深邃又晦暗。
她不知道,那個人還沒來得及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