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也,我好了!”
樂祎将毛衣領子翻折出來,他一邊喊許知也一邊從卧室出來。
許知也正在客廳給耶耶和果凍的小狗碗裡面加水,他聽到樂祎的聲音後起身。
許知也先是從上至下的看了一遍樂祎的穿着,軟糯溫暖的小雞黃毛衣和水洗仔褲。要保暖有顔值,要顔值有保暖。
他走過去揉了一把樂祎柔軟的金色頭發,卻被樂祎連忙用手蓋住。
“哎呦靜電呐!許知也我不要變成海膽!”
許知也聽到少年的控訴,他微微挑眉。視線落在樂祎左耳的藍鑽蜘蛛耳夾上面,許知也耳垂上也戴着一隻同款的耳釘。
樂祎最近有個新愛好,就是熱衷于買一切亮閃閃的耳釘給許知也戴,不但如此他還要買同款的耳夾給自己戴。
樂祎喜歡做手賬,家裡關于他的東西也越來越多,最明顯的就是樂祎做手賬本所用到的工具,還有一些貼紙配飾。
他做手賬屬于心血來潮的那種,想做的時候拿起東西在卧室、書房、客廳随便一個地方都能興緻勃勃的玩起來。
也因此家裡很多的小角落裡都會藏着一下樂祎忘記收拾的小貼紙和手賬裝飾。
有時候樂祎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一些貼紙,還會追着耶耶和果凍給它們兩隻小狗貼滿。比如上周許知也下班回家,打開房門迎接他的耶耶和果凍兩隻小狗臉上就被貼滿了很多可愛的貼紙,就連後來迎接他的樂祎臉頰上也有,不但如此樂祎還在他臉頰上也貼了。
樂祎說,這是他們家裡的一種歡迎儀式,獨一無二的那種。
他總是有很多奇思妙想。
許知也收回視線,他握住樂祎的手,修長的手指分開樂祎的指縫與他十指緊扣。
“我們先把耶耶和果凍送到毛茸茸,然後把你送回家?”
樂祎小心的撥了撥頭發,他點頭:“好,琳琳姐剛才還跟我發微信說她等着我們過去呢!”
每年的十一月末,樂祎的爸爸樂志周都會帶着樂祎去寺廟上香還願,還有就是給樂祎換下舊歲紅繩,并再次為他求取一條新的戴上,保佑他來年平安順遂。
這算是他們家的一個習俗,在樂祎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就如此。
去年的這個時候因為樂祎病情複發,所以沒有同樂志周一起去。
将耶耶和果凍給琳琳姐送過去之後,許知也側目看了眼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的少年,他伸手摸了摸樂祎的下巴。
“裡裡,晚上我過來接你?”
樂祎迷迷瞪瞪的睜開一隻眼睛,他望向許知也點頭,大腦還混沌着呢,說出口的話也比平時要軟上幾分。
“許知也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許知也聽着少年類似于撒嬌的語氣,指腹敲了下木質方向盤:“裡裡,這一天對你爸爸來說是很特别的,我跟你們一起過去不太合适。我答應你,隻要你結束就能看到我。”
樂祎揉了揉眼睛,他明白許知也話語裡的意思,想到了爸爸和媽媽,他便不再繼續說話了。
過完冬天之後春天就要來了,不知道為什麼,樂祎的内心總是很慌張,但他卻沒跟任何人說過。
左手無意識的用力摳弄着右手虎口,他試圖以此來遮掩自己的情緒。
下一刻,左手被一雙大手握住,許知也指尖強硬的插入他指縫,與他十指緊扣。
樂祎垂眸,視線落在男人尾指的褐色小痣上面,他低頭吻在上面。
許知也察覺到少年情緒的轉變,捏了捏樂祎指節安撫他。
最近一段時間,樂祎總是會在睡夢中驚醒,醒來之後便會抱着許知也哭,但他卻從不肯同許知也講述自己夢到的事情。
許知也内心不是沒有過猜測,但他當然更希望隻是自己多慮了。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路上,車廂内的兩人彼此心照不宣。
樂志周在客廳就聽到了樂祎的聲音,他推開門就看到樂祎不知道同身旁的男人聊到什麼,笑的眉眼彎彎。
樂志周先是在樂祎的笑顔上多停留了一會,然後視線帶過樂祎身旁的側耳傾聽他講話的許知也。
他眼神裡帶着很濃厚的愛意與溫柔。
“爸爸!”樂祎被奶白色羽絨服裹得嚴嚴實實的,像個流心奶黃包一樣暄軟。
樂祎笑起來的時候,面部輪廓圓潤柔和,氣色紅潤,下巴也沒有那麼的尖銳。
許知也将樂祎照顧的很好。
樂志周看着兒子的笑顔,眉宇松動,他問樂祎:“冷不冷啊?”
“不冷,出門的時候許知也看着我穿了很厚實的衣服。”樂祎伸手握住樂志周的手。
他掌心熱乎乎的。
樂志周點頭,他看向許知也,語氣雖不疏離但也不熱絡:“辛苦了。”
許知也早已習慣了每次與樂志周見面時候的相處模式:“我應該做的,樂叔。”
樂祎在兩人之間瞅了一眼,打破這種令他感覺奇怪的氣氛。
“爸爸,我們走吧。”
樂志周聽着樂祎的聲音,他又朝着許知也看了一眼。身側兒子目光好奇的看着他,不知為何,樂志周内心突然就松了一口氣。
他對許知也說:“知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說完,樂志周拍了拍樂祎的手,然後走在了兩個人前面出門。
樂祎與許知也看着樂志周的背影,兩人四目相視,樂祎突然彎眸笑了起來。
他湊到許知也耳邊,神神秘秘的說:“知也。許知也,我就知道我爸爸一定會認可你的,他隻是自己在跟自己别扭罷了。”
許知也垂眸,看着樂祎得意洋洋的表情,琥珀眸溫柔寵溺。
“走吧。”
“走吧!”
……
肅穆的撞鐘聲響起的時候,驚起一群白鴿。修平寺雲煙缭繞,梵音陣陣。
樂志周去找住持了。樂祎和許知也兩人從大殿出來之後,沿着小道在寺院裡走。
來往的香客們,神色虔誠莊重。樂祎仰臉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從來他們到修平寺之後,許知也的神情就一直很沉默嚴肅。
不覺間,他們兩人居然走到了古菩提樹那裡,上面系着很多寫着字迹的紅綢帶。
“許知也,你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