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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驚荔園(〇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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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日師父不大高興。”

大清早杜仲擰着提籃盒鑽到東廂裡來,如是說。何必他說,九鯉難道不知道?盡管庾祺高不高興都是那樣少言寡語,外人看不出門道,自家人一眼明了。不過不知緣故,誰也沒敢問他。

她随手将斷成兩半的梳子丢在那妝台上,起身向榻前行來,臉上也帶着點煩悶,“他罵你了?”

“說我沏的茶不好,茶葉放多了,發苦。”杜仲挪開燭台,往炕桌上擺早飯,“我勸你老實些,師父隻要生氣,多半就是你惹的。”

“我惹的?”她發髻未挽,披頭散發挪動着屁股往榻上坐,“我自到了這裡來,可沒鬧着要出去,也沒抱怨什麼,還不老實?我看是你惹的,你是不是又把藥熬過頭了?還是你跟着把脈又沒把準?”

杜仲端着個碟子遙想,“沒有啊,這兩日那幾個老匹夫說我是兇犯,不好給人看診,不叫我把脈。”

九鯉一面幫着從提籃盒取碗碟,一面幸災樂禍,“你就算不是兇犯,叫你給人看診下藥,隻怕也要落個過失殺人之罪。”

“去!”杜仲怒瞪她一眼,“我看要不就是為案子的事,衙門那頭沒個進展,難不成就一直關着咱們?師父大概是為這個生氣。”

想來也隻有這緣故了,來了兩日,也沒聽說問出新的嫌犯來。那些衙役看着兇,也是真沒大用,盤查來盤查去,滿園的人都查問遍了,還屬他二人嫌疑最大。

好在頂着“嫌犯”的名頭,在這裡也不算十分委屈,這屋裡匡床蒻席,有吃有喝,除卻有許多閑言閑語,沒别的煩心。不過聽說苦主林家在外頭發了急,催着縣令押他二人過堂拷打,庾祺自然不肯,眼下正同衙門無聲相争,說到底還是他兩個惹的禍。

九鯉一愧疚,便沒了胃口,剔眼看見杜仲扒着飯碗扒得香,忍不住搖頭歎氣,“真是廟裡的菩薩——就知道吃。”

杜仲端着碗囫囵道:“我不吃做什麼?這就是吃早飯的時辰!”

“罷罷罷,你快閉上嘴,食不言寝不語你不知道?”說着梭下榻來,“你吃着,我去瞧叔父。”

早起還沒換衣裳,隻穿着件輕薄的黛紫軟綢長衫,到廊下風一吹,衫子裙子都貼在身上,益發顯出一撚細腰。

有點冷,她搓着胳膊到那屋内,外間空空,碧紗櫥内透出點暗黃的光,書案上昏燈半盞,交映着蒙昧天色,分不清是朝是夕。

庾祺坐在案後吃茶,半邊臉給燭火照得柔黃,下颌的胡茬子剃幹淨了,又像先前一樣年輕,那天搬來荔園時他還沒剃,不知又是幾時剃的。

九鯉還是習慣他這樣子,看不出歲數,乍見他的都隻驚歎他年輕有為。她暗暗希望他永遠不要再長歲數,或許小輩看長輩都是如此,怕他老,怕他死。

茶香漫溢,他早起一向是清茶一盞,不吃早飯,這還是從前他們颠沛流離那一年落下的習慣。那時身上有幾個錢都要先緊着九鯉吃,她自己也不知怎的,好像從記事起就十分挑嘴。

想來有點不好意思,她半低着臉扶着碧紗櫥的門框,不敢走進去。

庾祺低着頭看書,先還沒看見她就聞見她身上的香氣,女人也真是奇怪,生來就帶着香氣,各式各樣的芬芳。

他慢慢輕擡起一邊嘴角,旋即後知後覺地抿去那絲笑意擡頭,見她似賭氣站在那裡,頭發長長地散在前面,過于文秀,缺了點素日驕縱任性的精神頭。他暗暗攢眉,“怎麼起來也不挽上頭?”

“梳子斷了。”似帶着撒嬌的意味。

他繼續埋下頭看書,一手在案上玩弄着一柄裁紙的小刀,“那位齊叙白小大人不是待你很客氣麼,他手底下那麼些人,不如使喚他們去替你新買一柄。”那刀子看着寒光锃锃,在他手指間翻來轉去,卻總劃不到他的手。

話聽起來像是在出主意,不過口氣不冷不淡,有些諷刺的意味。大人就是大人,卻在前頭綴個“小”字,好像很看不起人家。反正他不喜歡當官的,隻怕皇帝在他面前他也不屑一顧。

她眼皮往天上擡着,指尖絞着縷頭發進來,“我可沒和他多說什麼,那日他問我爹娘,我說爹娘死得早,您和爹是同胞兄弟。”

他哼笑,“你倒機靈。”

“我才不會什麼都對人說。”

她走去他身邊,彎腰瞅他看什麼書,是本醫書古籍,殘破得不像樣。她的頭發直垂到他胸懷裡,發絲搔得他臉上發癢,便拿書撥開,斜着眼看她。

剛睡起來,她臉上紅撲撲的,仿佛還帶着被窩裡的溫暖。他将她由上看到下,覺得她這身衣裳的料子簡直柔得不像話,風輕輕一拂便能顯出渾身玲珑的曲線。

他有點不自然地挪開眼,“頭不挽,衣裳不換,這不是家裡,容得你随便。”

九鯉站直了,将衫子拽了拽,“這不是穿得齊齊整整的嚜!衣裳是衣裳,裙子是裙子的,連腳面都罩住了,怕什麼?您自己不高興,淨挑我們的毛病!”

“你幾時見我不高興?”嗓音不覺柔和了許多。

九鯉知道他這會沒在生氣了,又彎下腰,咧開牙在他臉邊一笑,“我急着給您沏茶來着,沒顧上換衣裳,誰知過來一瞧杜仲已經沏好了,就他慣會做花頭,一點賣乖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他卷着書朝旁邊略側轉過去,“那就快回房去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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