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怪不得他剛剛看我碗,不是,我又不是飯桶,吃這麼多不成豬了。
可看着噴香還冒着熱氣的粉,我不争氣地拿起筷子嗦粉。
我擡眼看他,“謝謝啊!”
“嗯,不夠吃還可以加”,他看着我狼吞虎咽地輕笑出來。
這是笑我能吃?
“啊,夠了,夠了”,我擺擺手,埋頭三兩下解決半碗粉,直撐的打嗝。
我看了眼手表,還有其他事。
我四處找了個遍,都沒找到菜單在哪裡,隻好問:“多少錢啊?”
“八塊”,沈槐指間夾了張二維碼。
啥?八塊,上哪去找這麼便宜的東西,我心動了,但良心過不去。
大孝子啊,店要是交他手裡,得黃。
“我吃了一碗半,還加了這麼多筍幹,怎麼也不可能八塊,你不能因為我們認識,就讓你親戚虧本。”
沈槐沒反駁我,直接掏出了電話。
什麼意思,價錢不滿意就打電話,這是要幹什麼,找人來揍我?
大姐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沈槐問粉的價格多少,還說我嫌少,誰知道,大姐的大嗓門直接冒出來。
“槐仔,你朋友來吃飯要什麼錢,免費吃,吃不窮你幺姑,你别忘了把倉庫裡的包裝的給你朋友帶點,哎呀,我可喜歡你朋友,有禮貌,嘴還甜,哎呀,不說了,不說了”
我站在這邊一句話也沒插上去,大姐說話好快。
我的臉被大姐誇的紅紅的,心髒也怦怦跳,暗自感歎着大姐說話太可愛了。
但這并不能蒙蔽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和沈槐并不是朋友,我不能接受朋友身份才能帶來的心意。
“不收錢,你在這等我一下”,沈槐沒管我,自顧自地去了倉庫。
“沈槐。不用了,這太麻煩了”,我上前拉住他的袖口,他停住腳步。
“嗯”,沈槐嗯了一聲,我剛要松口氣,就見他彎腰拿出一大包筍幹塞到我懷裡。
“不,我”,我把筍幹遞給他。
“回禮,對門的回禮,那盒餅幹很貴,當是我給你的回禮”,沈槐又塞過來一包當地制作精裝粉,“伴手禮。”
我徹底無語。
嗯,拒絕不了,那就接受,我笑的臉都要開花,我打算買來回去吃,竟然他這麼客氣,那我就卻之不恭,等下次我去哪出差給他和大姐帶禮物。
“謝謝”,我彎腰把我買的花分了半送給沈槐,“沈槐,給,我買了好多花,禮尚往來,送你。”
送花有點不識好歹,他是這裡的地主,家裡就有很多花,我卻還要送花,可我也沒什麼東西,但是這些花,我付了錢的,它們屬于我。
沈槐黑眸眯起,看着我燦爛的笑容,俯身張開手接過來,冷冽地聲音傳來,“謝謝。”
他俯身過來的那刻,我聞到了香味,不是花的,是一種特調香,曾有幸拜識。
我微微向後仰了一下,實在受不住美顔攻擊。
“晚上要不要來看篝火晚會?”,他抱着花,花減輕了他身上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疏離感,這一刻他和花很相襯,我真想拍張照給他。
可我知道這不能。
“不啦,我還要回去睡覺”
我遺憾地抱着花走向我所在的酒店。
來這地方不看篝火那不白來了,我晚上肯定要去瞧瞧看,多拍幾張照片給朋友。
如果,我早知道巧合和有緣這幾個字的神學涵義,我一定不說那話。
“這又不是旅遊旺季,怎麼還那麼多人,擠死我算了”
“哎呦,哎呦,大哥,你慢點”,我一隻手推着前面的男人的背,一隻手護着背部的背包。
“啪”地一下,我被人群打到别人身上。
“那個,實在不好意思,這人太多了,見諒,見諒,我……”,剛擡頭就看見帶着棒球帽的沈槐薄唇緊抿,一把抓住我的後衣領把我提出人群。
大哥,好歹我也是個男的,您這樣,真的很冒昧,拎我跟拎什麼似的,我不要臉面的嗎,啊?
我捂住臉,想重新跑到人群裡,太社死了。
人群,其實你也不是那麼不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