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ie:沒關系,你沒事就好。你看看群裡,我回你了。]
她點進跑步群,看到Ilie在她那張照片上用線條勾出了一個區域。
[舒岚:非常感激!]她在私人對話框裡回複了他。
舒岚走到Ilie标注的區域,看了下普遍價位在千元以上,她皺起了眉。
[舒岚:大神,我還想問下,像我這種初級跑者,是不是不用買這麼專業的跑鞋呢?]
對話框裡顯示了好久“對方正在輸入……”
舒岚以為他要給她講理論知識,誰知道兩分鐘後,他居然打了語音過來。
“打字說不清。我正好在外面做運動産品調研,你如果在逛,介意一起嗎?”他不等舒岚回答,又說:“我能幫你現場參考,正好我也想了解下你們這些新手的消費心理。”
舒岚找不出理由拒絕。更重要的是,她也有點想見到他。
她把現在的定位發給了Ilie,與他約定在商場一層的咖啡廳門口見面。
二十多分鐘後Ilie趕到了。
他今天穿着一條寬松版型的黑色衛褲,上面是一件基礎款的白T,手臂搭着一件黑色夾克衫,休閑運動風,帥得很安心。
“讓你久等了。”Ilie對她笑了一下,嘴角牽起輕微的弧度。
舒岚心髒漏跳一拍,從他本人身上體會到手機文字沒有的溫度,
“不會,謝謝你大老遠趕來。你可以叫我昵稱大王,也可以叫我本名,我叫……”
“舒岚。”他直接說出她的名字,“你微信上是本名,我有看到。我中文名字很土,要不你先叫我Ilie?”
“沒問題呀,Ilie,你怎麼舒服我怎麼叫。”公司裡也有認為自己本名不好聽,使用英文名字的同事,她沒多想。
這次見到他,沒有酒精削弱感官銳度,舒岚明顯感到面對他,自己心跳會加速。不過,越是這樣,她越害羞。還不熟的當下,她放不開自己,話不多,走路也不自覺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Ilie會不時等她半步,舒岚注意到了,心想不能慫,硬着頭皮走到了他旁邊。
他們一起去逛了一家性價比很高的運動品牌。舒岚買到了價格适中的入門跑鞋,還買了一身跑步穿的運動衣。有大神陪着,她完美避坑,錢花的也是她接受範圍内的。
結完賬出來,Ilie說:“你平時跑個4-5公裡這樣就可以了。等你以後如果想跑長距離了再說。”
她再次表示感謝,“對了,你電話裡說想了解入門選手的消費心理的,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剛才陪你逛街,已經順便做了了解。”他看着她,瞳内光線輕漣,蓦地轉了話題,“你今天看起來面色不大好。是身體不舒服,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工作上發生了點小事,已經過去了。”這麼明顯嗎?難道剛剛她挂臉了?舒岚有些歉意地說,“那個,你陪我逛了一個多小時,我請你吃飯吧。不過你要有事就算了,不勉強。”
“你請我吃飯,我勉強什麼。”Ilie很幹脆地笑着答她,“你想吃什麼?我什麼都可以。”
“烤肉可以嗎?”
“好。”
Ilie開車載着舒岚到了一家燒烤店。
舒岚是點菜苦手,而且說好是請他吃,她就把點菜的大權交給了他,遞過去菜單,“你看看要吃什麼,我都可以的。”
Ilie沒跟她客氣,邊翻菜單邊報給服務生。遇到油膩的肉類,還有大蒜、香菜這些,他會争取舒岚的意見,問她能不能吃。至于其他的,他都自己做主了。
服務生全部在平闆上标記完畢,“兩位,今天我們的米酒在做活動,買一送一,你們需要嗎?”
“我剛看你們還有燒酒,如果我們都想嘗嘗,送的那瓶可以要燒酒嗎?”舒岚舔了舔嘴唇,她最近酒瘾犯得很頻繁,心想韓國酒應該喝不醉。
“抱歉哦,隻有米酒在做活動。”服務生禮貌回應。
“那就都要了吧。”Ilie說,“米酒和燒酒各一壺,加上你們要送的那一壺。”
“這樣會不會太多?你等下怎麼開車?”
他被她逗笑了,露出他标志性的虎牙,狡黠可愛,“你剛要點酒的時候,也沒想到我開車的事。你想喝,咱們就點,我可以叫代駕。”
舒岚撓了撓下巴,“那喝不完的話……?”
“放心,我們店的酒,一壺量不多。沒開封的,可以直接帶走。”服務員在旁捂嘴偷樂了聲,抱着平闆離開了。
非工作的原因,舒岚如果單獨和陌生異性坐在一起,那就是在相親。
有限的幾次相親體驗,都讓她非常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今天和Ilie坐在一起則不然,她明顯感到他們的交談是舒适的,對方說話不油膩,也沒有爹味兒。
他們邊吃邊閑聊,雖然她在談話時了解到對方比自己小三歲,但好像沒什麼明顯的代溝。
比如,她說靛城的空氣不好,她經常一到冬天就鼻炎,嚴重的一次還去住院了。Ilie就說他哥哥有個同學也是這樣,對污染的空氣過敏。
她說在青州的靛城人不是很多,他就說确實如此,不過青州本地人不排外,在這裡工作和生活體驗不錯。
舒岚問他是做什麼工作的,他說他還在讀研,同時在一家運動産品公司工作。
舒岚:“怪不得你這麼懂産品。”
Ilie:“大概因為從初中就在玩運動的緣故。”
舒岚又問:“那你接下來還是繼續跑馬拉松嗎?”
Ilie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答,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半天才答,“跑了幾年,留下不少傷病。東馬PB也算圓夢了,以後應該不會再跑長距離的比賽了。”
“那很可惜,不過還是以身體為重。”她抿了一小口酒,“本來說有機會,去現場看你和領隊參加比賽。”
“不可惜。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目标。”他低頭給她添酒,“過幾個月青州的半馬,不出意外我和梁介川都會去跑。你時間方便的話,可以來看。”
“那說定了,到時候現場給你們加油!”舒岚開心地舉起酒杯。
“好啊,期待你來觀賽。”Ilie與舒岚碰杯,手背不小心擦到一點她的指尖,她敏感地晃了下,酒液灑出來一點,落在他的手指上,Ilie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收回手,拇指指腹摩挲了兩下食指上的那點濕意。
“以後如果跑步遇到什麼不明白的問題,随時可以來問我。”
“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舒岚微醺後放開了些,莞爾道:“你到時可不要嫌我煩!”
吃完飯出門,舒岚才知道Ilie早已經把賬結了。她微信轉給了他,Ilie沒收。
她無奈地說,“那下次請你吃更好的。”她看了眼APP,網約車距此300米了,她得走到路口上車,“我先走了,大神拜拜。”
“路上慢點,到家說一聲。”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回味着她分别時的甜美笑容時,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美好的想象被打斷令他極其不悅,然而,回頭看清身後的人的面孔,他的表情又戲劇化的從薄怒過渡到了驚訝。
“見到我就這麼吃驚?”陸執挑眉,“剛才那位,是你的朋友?”
陸執今天來青州出差,跟合作公司的人來這裡吃飯。剛坐下就看到自己親弟弟和一個女孩站在門口,他出于好奇,想要看清那個女孩的臉時,人卻已經轉身走了。
“是女朋友。”他糾正親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