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煥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是空的,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
反正沒看見她人,他有點失落,用胳膊搭在眼皮上,緩了幾秒,才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
屏幕上的數字顯示現在已經8:20了。
這樣算來,他大概睡了将近3個小時。
他檢閱了未接電話和爆炸的微信消息,确認沒有一條是舒岚發過來的。
他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簡單在腦子裡盤了下幾小時前他們的……親密過程:
第一次,經驗上确實有所欠缺;
但到第二次,看她的反應,他以為自己的表現還是可以的。
所以說,他到底哪裡做的不夠好,讓她不滿意?
居然一聲不吭就走了。
“喂。”看見來電提醒,陸煥接了宋典娜的電話,“什麼事?”
“陸總,吓死我了,你終于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宋典娜焦急地說。
“我沒事,我睡過了。”他開着免提,穿上了酒店的浴袍,打算緩緩洗個澡,直接出門找她。
然而經過沙發時,他看見自己昨晚穿過的衛衣和牛仔褲被疊得很整齊,壓在衣服正上方的赫然是他的身份證!
陸煥盯着那張以頗有些挑釁意味方式擺放着的身份證,僵在原地無法動彈,“完了……”
有些事情他自己說出來,和被她先發現,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更何況——現在是在發生關系以後被發現……
“什麼完了?”宋典娜那邊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比賽已經開始了,各環節都安排好了呀,哪裡完了?你就放心吧。”
“嗯。我晚點過去,先挂了。”
“陸總?喂!你……”宋典娜感到莫名其妙,也很納悶。
她和陸煥共事了三年,雖然他因為上學或者其他原因,并不是每天都出現在公司。
但約定好的事情,陸煥從來沒有不準時或者放過誰鴿子,這還是第一次他說好了卻沒出現!
宋典娜看向不遠處的補給點,舒岚現在正兢兢業業向有需要的跑者遞去裝水的紙杯。但說實話,她的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
難道是他們昨晚吵架了,或者發生了什麼事,導緻兩個人狀态不好?老闆才缺席了?
宋典娜一頭霧水猜不明白。
.
舒岚戴着志願者統一配備的空頂帽,正在給剛跑過來的一波跑者遞水。
這場活動是扶搖社區主辦的,旨在為社區開盤進行宣傳。
不過昨天過來的時候,她才了解到野岚贊助了這場歡樂跑活動的參賽服裝,食、水物資,紀念獎牌等。
此外,今早她從同崗位的志願者那裡得知,原來野岚的老闆是扶搖社區的一個小股東。
這些資本家的事情本來和她是不相幹的,但一想到這個志願者的機會,是來自【都是大boss,跑步嚣張點】跑步群,她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在與前司鬧得不愉快的這段時間裡,她的生活支線基本上都圍繞着這個群。
她從這個群裡得到了很多正能量,就連重新和……他見面,也是借由這個群實現的。
所以,這一切難道都隻是巧合嗎?
她的姓氏非常少見,他又知道她來自靛城……
吃烤肉那次,她說了很多上學的事,她不信他一直沒有認出她來。
再或許是,他覺得這些無關緊要?不值得一提?
畢竟他們最後見面的時間,也是八年以前了。
舒岚感到自己不中用的腦袋瓜有點運轉不過來,她更應該當面去問問他。
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現在她看着過往這些氣喘籲籲的參加者,腦子裡在不斷閃現的卻是——當初那個擡頭看向自己的男孩,他的眼神何其無辜,小臉是多麼稚嫩,偶爾還會用甜甜的語氣叫姐姐……
可轉念一想到,自己今早對這個孩子的成年體做過的事情,說過的那些話……
她的心情就無比的複雜……
今天早晨她是6:20起床的。志願者集合時間是七點整,她必須先回房間換好衣服,洗漱完再出門。
她準備離開時,身邊的人睡得正香。她不想吵醒他,于是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
本來拿着手機都要走了,經過酒店房間裡的書桌時,她看到上面放着一張紙。
紙上歪歪扭扭寫着昨晚上他們做遊戲時,她給陸煥的評分,她心底一軟,低頭想找找他給自己評分的那張紙在不在。
結果這一低頭不得了,記分數的紙是找到了,與此同時,她還撿到了他的身份證!
姓名:陸煥
住址:靛城市花鄉路紫金灣XXXXXXX
她不算一個記憶力特别好的人,具體的門牌号的确記不記得了。不過前面的信息加這個名字,足夠她認出——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初戀陸執的弟弟陸煥!
舒岚當下覺得世界應該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跟她開這種玩笑呢?
不知所措地站了半晌,她餘光瞥見了地上她親手幫他脫掉的衛衣……
她把衣服撿起來,用微微顫抖的手将它們疊好,放在沙發上。
最後,把那張身份證,工工整整地擺在了衣服的正上方。
……
“毀滅吧!”回憶起早晨荒唐的一幕,舒岚在七月初的豔陽下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把一個正過來取水的跑者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