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原地晃了晃,發現是舒岚後又湊了過來,“小姐姐是你啊!”
舒岚向來有臉盲症,她已經把昨天餐廳遇到過的人長相忘記了。
她看他頭上戴着一個兔子發箍,想起昨天聽說的關門兔,才把人認出。
“你好!果然又見面了。”她皮笑肉笑不起來地客氣道。
“當然了,10公裡太短,一共就那幾個補給點,我一路盯過來的,就為了和你重逢呢!”男生笑嘻嘻地,原地慢跑在補給點桌前,努力刷着存在感。
重逢,這兩個字,有些刺痛到了此刻的舒岚。
她的臉色在原基礎上又白了兩分,挪動嘴唇說:“你的同伴都跑走了,你也别落下。”
“好啊,那有機會再聯絡。”小夥子看起來精力十足,最後抛下一句“我不比你男朋友差的,你考慮考慮我呗。”跑走了。
I人在一天一夜的各種焦灼考驗下,社交能量已然告罄。
舒岚看他走了,稍微松了口氣。
同一時間,陸煥在領取處找到宋典娜,告訴她等下的剪彩,他不參加了。
宋典娜心想不參加就不參加吧,反正他一直也是這樣,不喜歡這種公開露面的場合。
所以,哪怕他以Ilie這個名字驚豔跑圈,但是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的中文名字,知道他還是野岚的創始人。
看着老闆遠去的背影,宋典娜目光落在旁邊廣告牌野岚的logo上。
他們的品牌名裡有一個字就是岚,那個女孩叫舒岚,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關系?
不過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品牌初創時,老闆才上大一,18歲的少年正是愛玩、愛新鮮的年紀。
這個女孩顯然是最近和陸煥熟悉起來的,五年前他們應該就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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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者工作結束了,舒岚接下來就自由了。
按道理說,她還能在扶搖社區玩一天半,但她目前着實沒什麼玩的心情。
前面發生了好多事,剛又站了小半天,她腰酸的有點支撐不住了。某些隐秘的身體部位也感到輕微不适,雖然,并不嚴重。
志願者同伴邀她去喝咖啡,舒岚拒絕了,背着自己的斜跨小包,打算先不管不顧回房間睡一覺再說。
在酒店門口,她遇到了今天那隻“關門兔”。
男生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牛仔褲,白色polo衫,外形是不差,可她的心已經飛走了。
他看見舒岚走來,對她粲然一笑,“守株待兔還是有用的,我等你半天了。”
“你有什麼事嗎?”舒岚已經沒有耐性應付了。這些年她獨慣了,不喜歡被人盯着的感覺。
“我……”小夥子撓了撓頭,“你生氣了?”
“她沒生氣。她隻是不想見到你。”陸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他手裡拿着一小瓶礦泉水,擰開後自然地遞給她,“今天太熱了,補充點水分。”
舒岚這會兒見到他,頭皮有點發炸。她表面裝作沒事,平靜地接過水來,“謝謝。”
“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那個男生懇切地說道,用含着祈求的目光看向她,“就5分鐘。”
舒岚抿了抿唇,“好吧。”她微側了點頭對旁邊人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陸煥看着舒岚和比自己更年輕的男人,走到了十來米以外的陰涼地說話。
起初,是那個男人嘴巴一直在動,他身體微微前傾,即使聽不見聲音,也大概能想到在講些什麼。
可能是累了,舒岚不太有精神的樣子,不過還是會微微仰着頭傾聽,時不時也會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等到她說話的時候,居然先朝酒店大門這邊看了一眼。
他們達成短暫的對視,她馬上就轉頭面向那個年輕的男人。
不看也便罷了,看了他一眼後,陸煥突然心裡有種陌生的委屈感。
早晨是誰把她親的軟綿綿舒服地輕哼的?
她又是怎麼在某個臨界點上,用變調的聲音說以後都不離開他了?
騙子!早晨一聲不吭走掉去工作。
結果一回來就要跟其他男的單獨聊?
礦泉水瓶發出“嘎吱”一聲悶響,結實的瓶身被攔腰捏爛,水從裂隙裡汩汩淌出,濺濕了他的褲腳。
五分鐘過了。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按捺不住想過去要人時,舒岚忽然轉過身來向他走來。
那個男生沒跟着過來,而是去向了其他方向。
“說完了?”她臉色是黑的,看着臉色發白的她。
“完了。”舒岚沒看他,徑自走進酒店大廳,轉向電梯方向。陸煥不敢吭聲,乖巧地跟在她身後。
她先摁了自己的樓層,然後幫他摁了他的樓層,“我知道我們肯定都是‘長嘴’的人,不玩誤會來誤會去那一套。不過在說明白之前,我想申請先中場休息——可以嗎?”
她怕在體力不濟,精神不濟的情況下,做出什麼不明智的決定。
他低聲說“好”,然而,當電梯先到了舒岚的樓層後,陸煥跟着她出來了——
“你現在這樣——”她停住腳步,伸出食指在他面前點了下,“是不聽話,我很不喜歡。”
他睫毛垂下複又掀起,面上隐有愧意,卻知錯不改地用寬闊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指,緊緊握住,繼而連同她整個人都抱到懷裡來,“姐姐,我錯了。你别不要我。”
“陸煥,你幹什麼?這裡有監控啊。”她輕嘤了聲,是他把臉埋到她的肩膀上,像隻不安分地小狗用鼻尖蹭她的頸側位置,激得她身體輕輕發顫……
肢體接觸喚醒了今早的绯色記憶,她是怎麼靠近的,他又是如何熱烈回饋的。
舒岚郁悶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得不承認——如果不考慮其他的,那無疑是一場令人難忘的性/愛。